青冥塔第三層死寂。
“多異狀,取其骨相擊,如鳴竽瑟”的嵬鬼雕像神情似笑非笑。
仙門八宗,九玄第一。
在御獸宗弟子私底下的抨擊中,對于九玄門的評價用的詞最多的就是“瘋子”和“陰險”。仇千鶴一直覺得中原王朝的那些說書人一定是儒家大道讀傻了,對以游牧為主的荒靈王朝充滿了偏見,否則怎么會認為最好武兇悍的是御獸宗的弟子
九玄瘋子明明比御獸宗更合適這些個評價。
青冥塔內還殘存著空間漩渦的力量波動,鬼知道會不會爆發,他們不想著走,來跟自己算賬,跟成天嗑藥的九州錢莊弟子一樣,磕錯丹藥了嗎
仇千鶴腰間的銅鈴已經被他握于掌中了,御獸宗的弟子半弧狀分散站在仇千鶴的背后。
雙方已經交過一回手了,御獸宗這邊只有仇千鶴一名核心弟子,在最后關頭他不得不再次動用了那枚在青冥塔外制造出通道的銅鈴。結魂形成的虬龍虛影超出掌控對他的靈識造成了一定的傷害,幸好那玩意本來只是一個嚇唬人的紙糊架子,反噬雖有但還不算致命。
但是受傷的狀況下冒險動用銅鈴對仇千鶴負擔實在不小。
仇千鶴披著火紅的長袍,唇邊帶著點點血跡。他其實長著一張俊秀如女子的臉,較為偏向中原人的長相,但因為眉宇間的陰冷而看起來十分危險,像極了妖冶斑斕穿行于潮濕陰冷地帶的毒蛇,唇邊的血跡就像毒蛇擇人而嗜之后殘留的獵物鮮血。
九玄門的弟子氣勢凌厲地站在對面。
君晚白雙劍斜指蓄勢待發,厲歆臉半隱在黑暗中越發森然如鬼魅,秦九沒有再喝酒指間不知何時多了幾把轉動著寒光連綿的薄刃,楚之遠神情嚴肅長劍半起手
仇千鶴想起關于九玄門這個老對頭的種種說法。
這是一個很奇怪的宗門,門內的弟子互相看不順眼,天天擂臺上見面。可是要是你殺了九玄門的人,那么第一個來殺你的一定就是那些成天和那個人在宗門擂臺上打生打死的家伙這是一個瘋子組成的宗門。
所以
仇千鶴笑起來,臉上的劍痕微微扭曲著“看來是那個該死的家伙出事了啊,怎么被卷進空間亂流中了”
他臉上笑得肆意陰狠,嘴上放著狠話,腦子里卻在飛快得想著對招。
他還帶著這群腦子不好使的蠢貨,對上的卻是九玄門實力弟子中最高的幾名瘋子,鬼才會想著和他們硬碰硬好吧,背后這蠢貨的確是這么想的。
但仇千鶴自覺自己不是蠢貨,死在九玄門的人手里實在是有失體面。
“什么事你們這群與獸為友的家伙沒必要知道。”
君晚白冷冷地開口,她眉眼本就英氣,此時更帶著一種宛如屠城百萬的大將般的肅殺。
一旁的沈長歌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這個樣子的君晚白有著幾分將門子女的氣質可她明明只是一名修仙者。
面對九玄門毫不掩飾的殺意,仇千鶴臉上還是那副陰柔的,仿佛淬了毒般的笑容,他握著銅鈴的手微微轉動,若有若無的鈴聲一下一下地響起“那可真遺憾,我還想著是否要打開空間通道看來九玄門的諸位是不需要了。”
伴隨著仇千鶴的話,君晚白等人的眼神陡然鋒銳了起來。
“師兄”
站在仇千鶴身邊的御獸宗弟子臉色瞬間一變,低聲喊道。
拿在仇千鶴手中的銅鈴的確能開辟出空間通道沒錯,可是以仇千鶴的實力,穩定的通道只能一個月開出一次,方才為了通過青冥塔外的空地,仇千鶴已經用掉了那次機會,如果再用它打開的話,開辟出的通道會通向哪里仇千鶴本人也沒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