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晚白接過劍,劍看起來輕薄,入手卻十分沉重。
“去吧。”
白遠岫看著自己親手帶出來,一意孤行選擇了“無常”道的徒弟,開口道。她說話簡潔,語氣一慣地嚴厲,聽不出來半點對自己徒弟的關懷。
君晚白點了點頭。
從并州安好回來的弟子,只有她,厲半瘋,楚之遠,秦九和賀州五個人。沈長歌叛離宗門下落不明,百里疏打空間漩渦爆發后,就不見人影。
事實上,不僅僅是賀州,君晚白他們這些安好回到宗門的人,都各自知道了一些東西。
眼下,白遠岫給了君晚白一對新劍,是因為她即將離開宗門,隨同宗門長老去一個地方。
廣漢郡,京陵臺。
在知道了那些事情之后,君晚白也就沒有問過為什么宗門會派他們這些弟子去如今成為禁地的京陵臺。
她隱約地,也明白了為什么百里疏會是大師兄。
“晚白。”
在君晚白接過雙劍,準備離開玄霜峰的時候,白遠岫在背后開口。
“無常,就是如是觀,就是看淡。”
白遠岫的聲音還是那樣子,冷硬,嚴厲。
“知道了,師父。”
君晚白頓了頓,頭也不回地離去。她握著雙劍的手,有些用力。
狗屁的如是觀,狗屁的看淡。
一塊兒長大,拼死把師門弟子尸體背出來的沈長歌是宗門的叛徒,會毫不猶豫地殺死同門誰他媽地能夠“如是觀”誰自己如是觀去
寒風獵獵地吹在臉上,君晚白面無表情地離開了。
如果她再次遇到沈長歌,如果那家伙確確實實站在了九玄門的對面,那么她一定會親手砍下他的腦袋。
怒則拔刀斬,喜則千杯醉。
這就是修仙者的世界啊,從來都不愿意活得窩窩囊囊的。
等君晚白到留仙臺的時候,厲半瘋著他的刀站在那里,依舊穿著一身黑袍,一張死人一樣地白著,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君晚白神情微微動了動,明白厲半瘋應該也是這次前去京陵臺的人員之一。
“真可惜,你居然什么事都沒有。”
君晚白落到留仙臺上,挑了挑眉,有幾分遺憾地說道。
他們這幾人從囚荒之塔傳出來,多多少少身上都是帶傷的。眼下君晚白和厲歆修為差不多,只一感知就知道對方的傷勢都好了,修為也有所見長。
“白長老倒舍得出血。”厲歆抬起眼,看著君晚白的新骨劍,認出那是名為“秋水”與“長天”的名劍,“連壓箱底的劍都交給你,姓君的,要是這劍再丟了,你離被白長老劈了也不遠了。”
君晚白冷哼一聲“秦長老也留了東西給你啊。”
她也一眼認出厲歆的刀換了,黑漆漆的,煞氣之重比他之前的那對妖刀有過之而無不及。
“秦長老丹術不凡,這家底果真不錯。”君晚白似模似樣地稱贊了一句,話鋒就一轉,“不過,可惜他的親傳弟子卻是個奉行刀道的窮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