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法的光芒驟然暗了一半的時候,賀擎川從半空重重地摔落,砸在了關之羽尸身前的空地上,握著刀柄,大口大口地咳出血來。
他的實力本來就比不知來路,很有可能是紀元中遺留下來的魔的黑斗篷低了許多,之前是借著陣法對黑斗篷魔氣的削弱才能勉強與對方交手,如今陣法被迫,賀擎川卷起的漫天刀光被對方黑色長虹的一刀下被一一地切開。
最終那道刀氣直接斬在了賀擎川的重刀上。
眼前的視野有些模糊。
嗒、嗒。
清晰的腳步聲,木屐敲擊石板發出的聲音,黑斗篷手中的刀斜斜地指著地面,他不緊不慢地緩緩逼近賀擎川。在此之前,由于大陣的存在,他不能夠真正進入京陵臺前面的范圍,只能在較遠的地方操縱著魔氣侵蝕京陵臺,并與賀擎川交手。
但是如今陣法已經被破了大半,對他的阻止能力已經沒有那么強了。
沒出息。
就這樣起來。
這樣就不行了嗎
視野中黑斗篷的身影緩緩逼近,周圍的魔氣逐漸變得濃重,很快就能夠占領這片空地。賀擎川耳邊仿佛又響起了關之羽那欠扁的,帶著不屑散漫的聲音。
“咳咳咳。”
他大口大口地咳出血來,沾滿血污的臉上,扭曲著,抽動嘴角咧出了一個笑容。
“誰他媽不行了”
他嘶聲咆哮起來,握緊了沉重萬斤的刀。
左手一拍地,賀擎川從地上躍了起來就像這樣子,記憶里躺在地上看著關之羽遠去的青年也隨著躍了起來。
去他媽的回來再說
去他媽的等她回來
他就該躍起來,就該追上去
就該
就該拔出刀來。
黑斗篷輕咦了一聲,像是沒有想到賀擎川還能再次爆發。但是賀擎川已經聽不到外界的所有聲音了。他手中的刀舞了起來帶著記憶里最初練劍被關之羽一次次打趴下的少年一同舞了起來。
刀光瀟瀟灑灑,浩浩蕩蕩。
那是遣
是當初在關之羽手中用寒刀舞出的劍法。
什么是“遣”是憤怒,是降罪,是審判,是所有如巖漿般爆發的情感。
濃重的魔氣被劈開,烈烈的太陽轟然墜落,給世上的人們帶來上蒼的責罰。每一道刀光,都帶著恐怖的氣勢與決心。
是那滾滾的雷霆,天地翻覆。是那烈烈的長風,吹折天柱。
昭告上天怒火的滾火,轟然而降。
最后一式,重刀從賀擎川手中脫飛而出,朝著黑斗篷轟然灌下。
那已經不是一把刀了,那是包含上天憤怒的隕石流火,長虹一般轟然墜落。
黑斗篷的實力遠超賀擎川,但是被這一刀鎖定,一直輕易應對的他終于改用雙手持刀,后退一步,全力應對。
像是流星相撞,又像是地震時山峰崩塌,悶雷滾滾般的聲音在京陵臺前回響不絕。魔氣,塵埃,碎石就如同金烏沖入的大海海面一樣,劇烈地翻滾著,一瞬間世界陷入了混沌茫茫。
賀擎川跪倒在地上,他的刀已經脫手,真氣也已經到了枯竭即將暴走的狀態,情況糟糕得不能再糟糕。
空地逐漸恢復一點能見度,賀擎川看見黑斗篷被逼退回了原來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