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塔娜覺得自打那兩個中原人到來之后,事情就變得奇奇怪怪的。
先是阿薩說另個外族人與納姆有關,后是阿穆昏迷,如今更是連父親也變得不對勁起來了。中午的時候,朵塔娜看到那名金唐文官帶著他那名護衛走進了阿薩的帳篷中。
過了大半天,父親帶領其他人面色嚴肅地走出了阿薩的帳篷。
看他們的神情,就像發生了什么大事一樣。反倒是那兩名中原人依舊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特別是那名文官,白袍寬袖,神色淡然,一派置身事外的樣子。
沒等朵塔娜去問父親發生了什么事,阿薩就出來命令族人改變路徑,扔掉重物,整裝準備。同時幾名族中的年輕獵手同那名金唐護衛在一旁交談了幾句,不一會兒,那幾名獵手連帶護衛帶著刀箭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中。
這一系列命令不僅朵塔娜不明白,其他族人也是一頭霧水。
阿薩一副準備讓在眾人加快速度全力出行的樣子,卻又命眾人在原地,遲遲不肯出發。
“阿朵姐姐,怎么回事”
阿穆拉了拉朵塔娜的衣袖,小聲問。
朵塔娜皺著眉,不知為何總覺得這事和那名叫做“白廷”的金唐官員脫不了干系。然而克朗與阿薩等人在一旁低聲交談,那名中原文官卻立于眾人之外,并未插手。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眼看大半個下午就要過去了,太陽逐漸偏西的時候,方才帶著幾名年輕獵手離開的中原護衛連同其他人回來了。族人微微騷動,只見這離開了大半個下午的幾人拖回來了幾只死去的沙狼。
而那名中原護衛手中卻是提著一只被緊緊捆住的老狼。
那只老狼還是活著的,瞎了一只眼。
似乎阿薩與克朗等人一下午等在此處,就為了等待捉住這幾只狼一樣,此時見中原護衛活捉了那只瞎眼老狼,他們就像松了口氣一樣。
一直靜立一旁的金唐文官走上去,同護衛交談了數句,那護衛微微點頭,將老狼交由克朗提著。
接過老狼之后,克朗做了一件古怪的事情,他留下一匹駱駝,將老狼的爪牙拔掉然后捆在了被栓于原地的駱駝身上。
直到此時,一直置身事外般的百里疏終于有了動作。
他在周圍幾座巖石山上,分別點出數個位置,讓人從那幾個位置開始,看似雜亂無章地拉起了一道道繩索。不僅如此,他還讓所有人將駱駝身上的駝鈴取下,由他自己親自分散著掛到了繩索之上。
駝鈴掛在繩索之上,被風一吹,依舊發出悠遠的聲音。
驟然沒有了脖子下沉甸甸的銅駝鈴,駱駝們似乎顯得有些不習慣,剁著蹄子有些別扭的樣子。
“走”
這幾件事做完之后,阿薩才發出了出發的命令。
阿薩臉色同樣嚴肅,眉頭微微緊鎖著。
重新出發之后,眾人很快就察覺到了與之前的不同,克朗沒有再帶領人前去探路,那名金唐官員位于阿薩之后不遠處,駝隊像是突然有了確切的目標,一路上不帶停留辨認地直朝納姆故地深處趕去。
瓜州的鬼城中,一座座巖石山就像棋盤上的黑白子一般密布著,整個鬼城就像一座無數道路交叉的迷宮,此前他們行進像是沿著安全平坦的道路,曲折地逐漸蜿蜒深入,但是如今卻像突然直取直線,不帶半點繞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