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谷的谷主有一天忽然離開了宗門,過了數個月,宗門中閉關的長老忽然出關,指令了十幾名天機谷的長老隨他一同出宗門等待。等待什么閉關的長老沒說。
于是,十幾名天機谷的長老披上白袍,帶上斗笠,乘著沉沉的夜色走出了云霧巨谷深處的天機谷,等在了古地山脈一處入口之處。
然后在清晨淡藍的天光中,他們等待了數月前離開宗門的谷主。
谷主背著劍,帶著一名少年。
沒有解釋,沒有詢問,所有人沉默地往古地山脈深處走去,走在陡峭的崖壁之上,穿過層層的云霧,沒有驚動弟子地回到了谷內。
然而那名讓天機谷出動谷主,閉關的長老,十幾名長老的少年到了天機谷后,阿薩就再也沒有見過他,就好像那天清晨等待最終接到的那名少年,只是一個虛幻。
后來,后來阿薩就來到了克拉卓瑪,成為了布依克族的阿薩。然后在終于抵達納姆故地的時候,阿薩再一次見到了當初那個被天機谷谷主親自帶領,在一行帶著斗笠的人中間的少年。
不過此時少年已經成了青年了。
在帳篷中,青年取出了那把金色的長弓。
于是阿薩明白了。
我會全力相助的。
面對說出“重新將時日射落”這句話的青年,阿薩這么回答。
如果時日想要復生,那就重新把它射下來好了。
以平靜的口氣說出這句話的青年,他真的將時日重新射下來了。
真厲害啊。
阿薩想,他將一塊似玉非玉,似金非金的銘牌扔給了百里疏。
這是一枚能夠打開空間,強行挪移到指定地點的銘牌,用蠻荒紀元中一種名為“虛”的荒獸顱骨雕刻而成,上面加著由頂級的陣法師銘刻而成的符文。
也只有這種程度的空間銘牌才能在古帝埋骨的空間開始崩塌的時候,帶著他們離開這個空間了。
“谷主一直希望能夠再見您一面。”
阿薩說,他松開手,靠著倒在地上的梧桐神木枝干,緩緩地坐倒在地。
百里疏接住了銘牌。
他將真氣注入銘牌,牌上的符文緩緩亮起來。
阿薩看著,卻沒有站起身走過去的意思。
他疲憊地喘著氣。
百里疏看著他,問,你不走
阿薩笑起來,他這時候就像一名普普通通的老人了,沒有了拔刀而斬的威武無雙,沒有蜉蝣撼樹的瘋狂,蒼老佝僂,疲憊憔悴。
“不走了。”
阿薩說,他嘆息著。
“我要做的事已經做完了。”
百里疏看著他,沒有說什么。
神殿之中,烈火熊熊,黑色的巖石不斷塌落,在阿薩與百里疏三人中間隔出了一塊。白色的光爆發開來,包裹住百里疏他們三人。
阿薩看著百里疏他們三人的身影消失了。
他抬起頭,看著塌落的巨石,松開了握著刀的手。
他沒有告訴百里疏自己的姓名,百里疏也沒有問。這是天機谷的規矩啊。天機谷的弟子本身就是窺探天機的人,他們的名字比普通人的名字更具有所謂“命數”上的效力,所以天機谷的弟子被派出去執行任務的時候,會給自己重新起一個名字。
這個名字將替代原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