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烏捧著一個不大不小的盒子,走在青冥塔中,沿著盤旋塔身的石階不緊不慢地向上。
姬烏以前也到過青冥塔內部,不過那時候青冥塔依舊是在仙門的主持之下。青冥塔塔身漆黑鑲嵌著無數靈石,靈石的光芒璀璨,望去如同周天傾瀉。如今這葛城之中的青冥塔塔身巖石中游走著金色的光芒,已經完全改變了。
在青冥塔正中間原柱空間中,原本盤旋著的星辰之光已經變成一種帶著幾分厚重之意的沉金色。
到底是黑色的青冥塔好一點還是金色的青冥塔好一點,姬烏其實也不是很確定。
和九州錢莊主掌的時候不同,如今的青冥塔之內極其安靜,沒有人初入。普通的人也沒辦法在這里面自如地行走,塔身巖石中游走的金光和塔中盤旋的沉金都帶著一種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壓迫力和危險,行走在如今的青冥塔中,姬烏就覺得自己像跋涉在一片深海的海底。
因為此處主人的允許,所以他才能夠沿著臺階一層層地向上,但是那種恐怖的壓力,依舊讓姬烏的背后除了細細密密的一層冷汗。
踏足青冥塔最后一層最后一級臺階,姬烏暗中長出了一口氣。
端坐在青冥塔最頂層,鎮守這葛城青冥塔的,只有一人。
穿著灰色長袍的男子合著眼端坐在青冥塔最頂層,周圍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塔頂上的風呼呼地灌入吹得他的衣袍烈烈地響著。和整座青冥塔中無處不在的壓迫力相比,灰袍男子身上卻沒有一絲威壓,他整個人就像他那身灰袍一樣,暗沉的,灰撲撲的。唯一的色彩在他的身前。
灰袍男子身前橫擺著一把狹長的弧刀,刀沒有鞘,刀身是與它的主人完全不同的鮮紅色。
那么奪目的緋紅,是這青冥塔頂層唯一的刺目的光彩。
流離而危險。
腳步聲止住的時候,灰袍男子緩緩地睜開了眼。
灰袍男子臉上沒有帶面具,他不是金唐的暗衛。很難以說明這到底是怎么樣的一個男人,他就像身上的灰袍一樣整個人暗沉沉的不引人矚目。他的五官也說不上俊秀,臉龐消瘦,但是在他睜開眼的瞬間,莫名的給人一種感覺,就像一把刀震去了刀身上蒙著的灰塵。
于是冷冷的光躍在灰塵起伏的空中。
姬烏低下頭,避開灰袍男子睜開時那一瞬間的冷光凌厲。
“什么事”
灰袍男子開口,聲音有些奇怪,像很久沒有說話后第一次開口,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沙啞。
姬烏將不大的銅盒放在灰袍男子身前的地上,和那把緋紅的刀相距不遠“九州錢莊的人隱藏在葛城之中,其中有一個人必須死在這里。”
灰袍男子沒有動,他垂著眼看著擺在刀旁邊的銅盒“你們需要我做什么”
“動用青冥塔緊閉整個葛城。”
姬烏平靜地說。
“用這個”
灰袍男子伸手拿起了銅盒,并沒有打開,他像知道銅盒之內是什么東西。
姬烏點了點頭。
“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徹底的與虎謀皮,金唐的人都像你們這樣不顧一切了”灰袍男子低聲道。
“這不僅僅是我們的意思,也是你們的意思。”姬烏淡淡地說,他從懷中取出了一封信,信封上有著一個暗火印那是齊秦皇室的印章。這是一封出自齊秦皇帝白滿清之手的信。
灰袍男子接過信,沒有展開“我知道了。”
姬烏離開之后,灰袍男子打開了密信,面無表情地瀏覽過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