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二不覺得能夠讓王朝動這么大架勢準備追殺的人,是自己能夠應對的。他被對方殺的可能性比殺了對方的可能性高多了。
夜風大了,涼意越重。
陸二不由得打了哆嗦,他剛想抱怨兩句的時候,呼吸忽然一頓。
不對他怎么會因為普普通通的夜風而打哆嗦
念頭掠過閃電一般地掠過腦海中,還來不及細想,陸二豁然轉身。
秦長老緩緩地將他那把灰沉沉的,并不符合武道精神的刀推進刀鞘。
白離上前一步,接住了倒下的尸體,避免尸體摔下發出聲音。
被秦長老殺死的這名刀客在最后關頭察覺到了異樣,但是已經晚了。他還沒來得及轉身,手中握著的刀剛剛出鞘不到一寸,秦長老的刀就奪走了他的性命。
白離將刀客的尸體悄無聲息地放到地上。
刀客頭上帶著的斗笠歪斜,在金色的浮光中,白離看到了斗笠下的那張臉。她皺了皺眉是他們之前落腳的酒樓里那個懶散伙計的臉。
白離心念一動,明白對方是齊秦王朝的暗探。
想到這一點之后,白離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他們進葛城后最先落腳的地方就是這人隱身的客棧,幸虧對方沒有發現她與秦長老的身份,否則此次行動恐怕就要失敗了。
“長老”
白離低聲道,望向披著黑袍神情嚴肅的秦長老。
九州錢莊的人行動速度也很快,在做出趁青冥塔的改變沒有沒有徹底完成之前的決定之后,江長老與陳長老很快地就將活下來的弟子召集了不過也沒有多少人了。連同白離秦長老兩人在內,他們這行人一共十五人。
一個僅次于主宗的分莊,一路廝殺突圍趕到這葛城,最終只剩下區區十三人。
其慘烈到了這種地步,令人愴然彷徨。
九州錢莊的九名弟子都披著一件斗篷,九州錢莊的弟子實力不像江長老他們那么高,不能夠借助自己的靈識將天上的凌霄鳥蒙蔽過去。因此不得不借助身上披著具有獨特功能的斗篷來隱蔽自己。
這些原本富得流油讓其他宗門弟子恨得牙癢癢的九州錢莊年輕弟子,此時一個個形容憔悴,身上也不見往日那般靈寶仙器光芒灼灼。白離初見這些九州錢莊的弟子時,幾乎不敢相信這些人是九州錢莊那些“為富不仁”的家伙。
江長老帶領著這僅剩的九名弟子,一張死人臉越發冰冷。
陳長老看了一眼被秦長老殺死的伙計,臉色不是很好看,他咒罵了一聲:“怪不得老子前幾次都差點陰溝里翻船被逮住,齊秦的這些人也太奸詐了,到處都有他們的眼線。”
秦長老招了招手,陸二腰間的青銅符牌凌空飛起,飛到一名九州錢莊弟子面前。那名弟子一伸手,接住了。
“青銅牌已經夠了,我們快走。”
秦長老手已經按在刀柄上,并沒有松開。
不僅僅是他,江池的手也按在腰間的劍柄之上。
三名長老,除了不著調的陳長老之外,都處于一種高度戒備的狀態。
江池與秦長老不像陳長老,他們是慣于在生死之間廝殺的人,眼下的行動雖然順利,但是一種隱約的不安感若有若無地籠罩在他們心頭。
這種感覺是在過去那么多年的生死廝殺中,磨煉出來的直覺。
白離從陸二的尸體身邊離開,跟上秦長老的步伐,一行人轉身就要朝著西南輔城門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