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鑄符牌以令天下,符命所至,天地人鬼無所不從。
傳說中隱藏了古帝稱帝隱秘的符牌被百里疏輕輕地握在手中。
他握著這全天下最強大的力量隱秘,看起來卻不像高興。
百里疏注視了古帝符一會,將它收了起來。
他來這里,其實就是想告訴沈頁一聲,不用擔心,他會結束這一切。
葉秋生坐在山峰頂,一手提著酒,一手提著刀。
他喝著酒,刀拍著巖石。
太上宗所在的突契王朝距離金唐齊秦王朝都挺遠的,但是即使是如此,這些日子以來,太上宗也察覺到自己處于暗流洶涌之中。烽火眼看就要起了,葉秋生坐在太上宗的雪峰上,眺望著南境的方向,心里想著是,刀拍著巖石敲出亂七八糟的節奏。
一旁半躺在雪地里,懶洋洋數著雪花的糟老頭皺著眉頭,罵了一句。葉秋生沒理會他。糟老頭嗤笑一聲“現在這么囂張,之忘了自己之前站在山門外不敢進來的樣子了”
葉秋生的動作一頓,將刀連著鞘朝著專揭人短處的糟老頭扔過去。
“得了吧,叫我過來有什么事趕緊說,反正苦活到頭來都得我去干。”
葉秋生沒好氣地說。
糟老頭說的,是葉秋生接到太上宗的訊息從天機谷趕回來,剛到太上宗的時候。
漫天的飛雪。
不論其他的地方是春是夏,在突契王朝的北部雪脈中,始終有飛揚的雪花從天空中灑灑而落。在遠古就形成了的山脈連綿起伏,就像一條古龍臥在大地上,千萬年的積雪無止休地覆蓋在這條古龍身上。
看起來,就有些像是葬禮。
那么,他會葬在這里嗎
葉秋生伸手接住了一片從天空中飄旋而下的雪花。一年到頭的,他總是奔波在太上宗外,忙忙碌碌,很少回來,然而直到這個時候,葉秋生才猛然驚覺,原來太上宗的一切對于他而言依舊是那么地清晰。
他知道每一座山峰的名字,知道每一處的玄冰擁有多少年的歷史,他知道每一個冰階上跌倒過多少剛剛修煉的師弟師妹,知道每一個小小的隱蔽處藏著多少瞞著長老釀的烈酒所有的這一切如此地清晰。
回憶起來的時候,教人幾乎想要微笑。
葉秋生站在太上宗的山門外。
與百里疏分別之后,他就一路不停的往太上宗趕,青冥塔已經停了廢了,他是一路停停行行御劍回來的,一路上還習慣性地收集了不少消息。
只是他也不知道收集的這些消息有沒有用了。
在太上宗的眼里,他是葉秋生還是姬歸云
雪飄落著,已經在他肩上積了厚厚地一層,葉秋生長長地吸了一口氣,準備朝著山門走去。
就在他剛剛邁步的時候,幾道穿著太上宗道袍的身影從山門深處的漫天風雪中走出,葉秋生的腳步頓住了。
他愣愣的看著那幾道身影最前面,那最熟悉的,總是糟蹋醉醺醺的老人。
“等你小子等得有夠久的,磨磨蹭蹭是蝸牛嗎”
糟老頭提著酒走在最前面,隔著大老遠,就扯開嗓門喊道。
還是熟悉的語氣,熟悉的樣子。
“師師父”
葉秋生低低地喊了一聲。
“呦,出去一趟,懂禮數了啊居然還知道喊師父了”糟老頭一抬手,將酒壇扔過去,站住,睜開了總是半醉不醉瞇著的眼,認真地打量起了站在雪里的青年,“還行,看起來沒有缺胳膊斷腿的。”
葉秋生下意識地接住了糟老頭迎面扔過來的酒壇。
“走吧,你小子夠有架子的,讓我們這些老骨頭吹了老半天的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