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牌解下碰觸桌面的時候,發出輕微聲響。
解下令牌之后,江西承索性嘆了口氣,閉上眼不再看了。在他之后,第二位元老解下了腰間的令牌,第三位、第四位一塊塊令牌被解下,其中有一位元老將令牌放到桌面上的時候,手微微地顫抖,令牌磕到桌面發出清脆的聲音。
最后只剩下了秦長老一人。
易鶴平與他對視,目光靜得像是幽深的湖水。
沒有人催促秦長老。
所有人都在沉默地等待著。
被解下放到桌面上的令牌并不同于普通弟子以及長老們象征自己身份的令牌。令牌上沒有刻名字,也沒有刻峰脈。通體漆黑,風格古樸,令牌的正面統一地都是一個如同繡在百里疏身上黑袍的古老文字,那象征著九玄。
而在令牌后面,分別刻有不同的數字。
用的都是極其古老的文字,混沌紀元的文字。
秦長老移開目光,他看向獨自坐著的青年。他仍然記得當初易鶴平剛剛帶回他的樣子,面容青澀的少年站在殿堂之中,不見得惶恐也不見得歡喜,眼眸中安安靜靜的,只是一片孤獨。
然而那個孤獨的孩子已經正在緩緩地變回最初的那位百里氏家主了。
所有人都猜不透他的心思,他正在走向這個時代最大的那場決戰,這個時代的生與死加注在了一個青年的肩膀之上。
他不再是九玄門的弟子百里疏。
他是古氏十八百里家主。
也是九玄門的掌門。
秦長老收回目光,他緩緩地將令牌放到了桌面上,向前推。
易鶴平從納戒中取出了另外兩塊令牌所有人都同意了。玄門將被秘密地打開。
百里疏注視著自己蒼白的手,保持著沉默。他的指尖蒼白熟悉的力量正在不斷地回歸著。
秦長老是最后一個退出璧雍閣頂層的,離開之前,他回頭看了一眼。閣中只剩下百里疏一人,青年側過頭安靜地注視著窗外的流云。在他轉頭的瞬間,秦長老看見他的眼底,仿佛有蒼白鳳凰的虛影盤旋而飛。
他離開了璧雍閣。
走出璧雍閣之后,秦長老看大易鶴平站在不遠處的亭子中,垂首看著亭中的棋盤,棋盤上黑白棋子交錯分布。
“你來了”
秦長老走過去,易鶴平沒有抬頭,像是早就知道秦長老會來找他。
“你知道”
秦長老硬邦邦地問,口氣很冷。
“你的觀察力現在倒是變得好了不少啊。”
易鶴平背對著秦長老,秦長老看不見他的表情。
秦長老意識到不對已經有了一段時間了。
在葛城的時候,他們帶回來的青銅牌和前去商都的時候,百里疏交給他們的青銅牌并不一樣。在商都的地底埋著蘊藏著白帝意志的天柱,然而百里疏交給他們的令牌卻能夠讓他們在商都中不受靈氣紊亂的影響。
百里疏交給他們的青銅牌同樣是“令”。
是什么層次的力量才能夠在古帝影響的區域中,賦予他們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