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舒意識到不妙的時候,酒壇子已經被他拉到了手里,登時有些急眼了“喂,你自己說的不跟我搶的”
“一師門兩兄弟,誰跟誰呀。”江辰一本正經地道,抓著酒壇子的手絲毫不松,“喝兄弟的酒哪里算得上搶呢。”
李舒剛想說點什么,旁邊傳來一聲叫好聲“辰子說得對,喝兄弟的酒,哪里算得上搶呢”
這聲音傳來的時候,江辰和李舒都是一愣,一抬頭。只見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們這個小隊的人已經全都睜開眼睛摸過來了,一個個摩拳擦掌地盯著被江辰握在手里的酒壇子。
仙門的人經過百里疏的調整重組之后,君晚白模仿著王朝軍隊的編制,將宗門弟子們分整為仟夫百夫,百夫之下,十人又分為一隊,每個小隊都有各個宗門的人,相互照應。江辰和李舒所在的這個小隊的其他人不知道在什么時候也從打坐中醒過來了,此時聚攏了過來。
說話的是陣宗的那位,他盯著江辰手里的酒,義正言辭地說“江師弟,李師弟,你們這就不對了,君師姐都說了一個小隊就是一個整體,不能有宗門不同只見,你們也不能因為你們兩個都是九玄門的就搞特例啊”
“是啊是啊。”
其他人連連附和著。
“還是私底下偷偷摸摸地獨享,這就更不對了。”
“非常不對”
其他人又附和著。
“這酒可真香啊,師弟,你懂我們意思吧”陣宗弟子臉上露出了憨厚的表情,他按了按腰間的刀,其他人個個笑得一臉和善,指關節卻按得嘎嘣作響。
“”
好的,江辰懂了。
媽的,什么仙門弟子,全是一幫子土匪。
孟關只是個簡陋的峽關。
但是好歹的,指揮的主賬還是有的。
如今鎮守這里的換成了君晚白,不過也不是她一個人駐守這里,厲半瘋和楚之遠也在這邊,名義上作為她的副將。
君晚白對著插滿密密麻麻旗幟的沙盤思考,金唐、齊秦和南陳的軍隊如今聯合起來,統一的編制統一的鎧甲,只有從軍隊的戰斗風格上來辨認到底是屬于哪一個王朝的。最開始的時候,仙門對軍事的全然陌生,完全判斷不出到底王朝抽動了哪邊的軍隊,又是哪一支軍隊從駐扎地徹底將會在哪里發動進攻。
戰爭開始的初期,仙門幾乎完全是靠著長老們強大的實力勉強苦撐著。
最危險的時候就是桐門關的那一場戰役。
金唐王朝接受了天柱力量的黑甲鐵騎不知在什么時候同南陳王朝的軍隊調換,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那是君晚白第一次指揮的大規模的戰役,全面的潰敗,面對著如當初他們被困金唐王朝境內的騰蛇陣一樣的黑甲騎兵,君晚白只能嘶聲命令著讓所有人撤退。
一場慘烈的潰敗。
她看著師兄師姐看著熟悉的不熟悉的同門倒下,直到那個時候才明白在夢中,她的“父親”曾經嘆息著說過,作為領將,其實你從來都不被允許失敗。
將帥一個錯誤的判斷和命令,死去的將會是無數的人,身為領將就要背負起那么多人的性命。
黑甲的鐵騎如太古的騰蛇一般壓來,他們只能潰敗。
在幾乎要絕望,幾乎要被愧疚壓垮的時候,有人輕輕地說“后退。”
聲音熟悉。
在潰敗的人群中,君晚白看見一道身影逆著人流向前走去。是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到了桐門關的百里疏。這是自從回到宗門之后,君晚白第二次看到百里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