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么短的時間里,院子里的黑衣人越聚越多,很快就從最開始的十幾個到了五十多個,無數黑影密密麻麻站滿了屋頂,如同烏鴉一般把這里圍了個嚴實。
眼見言修然的琴斷做兩截,劍又尚未出鞘,數十個黑衣人從墻上一躍而下,成環形向他圍去
言修然一抬頭,見東西南北都被鬼影圍了個水泄不通,一時間陷入困境,下意識要退,卻是無路可退。
楚留香欲要相助,奈何鞭長莫及,哪里顧得及。
就在此時,盛夏炎熱的風中,忽得一縷寒風至,將明未明的晨光中,密集無路的黑影里,一個白影忽然翩然閃過,如同飛鳥點水般輕輕一掠而過,等人看清他早已站回墻頭,一襲白衣白得純粹,漠然站在高處,手中長劍已經然鞘。
言修然前前后后八名黑衣人,忽得頭顱落地,鮮血噴涌。
站在墻邊的人負手而立,一雙眼睛里滿是淡漠。他那一身白衣若新雪般干凈,分毫不染塵埃,只腰際一把劍黑得古樸,黑白相對,卻是絲毫不顯突兀。
他在未明的天空下立于高墻,勁瘦如同尖刀,冷酷眼中泛著鋒芒。
黑發。白衣。黑劍。
這般黑白分明的人很少見了。
明明滿院子的黑衣人都劍拔弩張地與他對峙,他卻誰也不看,只傲然站著,獨獨垂下眸子俯視著言修然,忽得極為諷刺地嗤笑一聲;“我本想看看,敢自稱孤絕天下的無極劍,到底是個什么模樣。”
他說著,瞇起眼睛,失望至極地打量著言修然“竟是個乳臭未干的小屁孩。”
事實上言修然已經二十有余了,只是他十數年間被關在屋子里不見天日,皮膚極少能見到陽光,因此渾身上下泛著玉一般地青白,整個人如同一塊白玉般通透澄明,加上神色懵懂,看起來不過是十幾歲的少年模樣。
這時,院子另一頭忽然有人叫道“西門莊主,擅闖他人宅邸難道是萬梅山莊的做客之道么”
西門吹雪冷冷望向那開口的黑衣人,目光所及之處仿佛帶著寒冰“大喜之日圍攻新郎,難道是竹林七賢的家規”
說罷,又看向言修然“你臉皮也太厚了些,憑這,也敢稱孤絕一劍”
然而言修然,他壓根就不認得這貨是誰。
西門吹雪漠然看著他“我今日受言家老先生之請,救你一次。”
“再無第二次。”
他冷冰冰道“十年之后,你必須赴約。”
言修然茫然道“什么”
西門吹雪道“你父親請我來,要我今日救你。”
言修然沒搞清楚現在的情況。
但是這個人好像是說要幫他。
為了維持禮貌,他說道“謝謝你。”
西門吹雪冷冰冰道“我來救你,本是想換與驚鴻一劍青衣使一次比試,誰知你卻是徒有虛名。”
真是半分也不給人顏面。
西門吹雪神色俞冷;“我既然答應了別人在先,自然不會違約。今日我看在竹林七賢言長松的面子上救你一次,我也不欺你年少,十年之后你我再比。”
說起話來,絲毫也不與人商量,仿佛是在告知別人一件既定的事實。
言修然還是不太懂他在說什么。
但是他好像說的很認真,那就答應他吧。
于是,點了點頭,道“好。”
他說完,抬頭看著西門吹雪,見他一身雪衣白得純粹,倒像只鳥兒般輕盈,心中不由得生出崇拜之情,又問道“那你是”
西門吹雪覺得,這小混蛋是在挑釁。
即便是他不認得自己,方才好幾個人也叫過了吧。
他不想說話,殺人一般的目光盯著言修然,橫在劍鞘上,有打人的沖動。
言修然盯著他看了半晌。
仿佛斷裂的記憶再度連接,他忽然道“西門慶是吧我記住了。”
說完,頭也不回便走了,丟下一句話“十年后見啊,西門大叔”
被當做大叔的某人““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