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松了口氣,想來言鐵衣也不可能請得動陸小鳳這種人來做殺手,他那點丑事怕是自己遮掩還來不及,哪里敢向武林豪杰宣揚。
楚留香看陸小鳳那模樣,顯然不知言家的秘密,因而不敢多說,便道“即便如此,也該等我一下。
言修然說“我知道你跟著我們呢。”
至于陸小鳳,他站在一邊,困惑地看看楚留香,又困惑地看看言修然。
陸小鳳雖是聽過大名鼎鼎的郁金香盜帥,但是顯然沒見過本人,如今夕陽西下,暮色之中,只覺得這個白衣風流的青年非一般地俊逸出塵,又見言修然姿態親昵,想必兩個人是朋友。
只是這也未免過于親昵了
言修然大親過后千里迢迢來兩座山之外,就是為了見他
陸小鳳來不及多想,只見謝孤帆抱著個孩子沖過來,急道“可算是讓我追上了。”
他看看楚留香,又看看言修然,末了,眼睛落在滿是泥巴的陸小鳳身上,駭然就是一哆嗦“陸、陸少爺”
陸小鳳笑吟吟道“孤帆,真是好久不見。昨日大親,我還找你來著,你上哪里去了”
楚留香心中登時警惕。
大親
暮成雪死了,言修然丟了,言長松暴斃,言家如何成親
謝孤帆結結巴巴道“我我出來辦事。”
陸小鳳尋思四個人再這么站下去怕是要冷場,索性提出邀請,道“我約了個朋友在酒樓喝酒,不如大家一同去如何”
楚留香只想快速離開人群,因而立刻道“自然,公子先請。”
他說什么便是什么,言修然也不講話,很自然地跟著一起走。
酒樓離得不遠,街角轉彎就是。
街上密密麻麻全是藥販子和東西南北前來買藥的商人,喧鬧滿天,只隔了一條街,卻是清靜極了。
眾人隨著陸小鳳走上二樓,只見二樓空空蕩蕩,樓上的桌椅全是空的,只靠南開了一扇窗,窗外是楊柳青青,因昨日下了一場小雨,柳色是碧玉一般的新綠。
在這碧玉窗前,一個面容清秀的青年從容坐著,桌子前擺滿了菜,卻是一筷子也不曾動得。
陸小鳳等人走上樓,坐在窗邊的青年微微回首,唇角輕抬,露出一個斯文溫柔的笑來“你怎么才到”
陸小鳳走近了,他又微微笑道“好端端的,怎么跑到泥地里打滾去了”
陸小鳳一臉晦氣,道“莫要提了,倒霉“
說罷,又介紹道”我南邊這位便是你我昨日見過的青衣使,后面這位是他朋友“說到這里,回首問道”敢問閣下是“
楚留香微微頷首,平和道“楚留香。”
空氣中一瞬間死寂。
陸小鳳早就見他氣質格外與眾不同,心里早就估摸著是個高手,如今一聽名號,真是如同驚雷一般大名鼎鼎,駭然道“楚香帥,久仰大名。”
坐在窗邊那青年對著楚留香微微頷首,笑起來格外溫柔“久仰。”
陸小鳳又看看謝孤帆,道“這位是謝孤帆,我兒時的玩伴。”
他對人格外尊重,即便是下人也一本正經介紹一番。
謝孤帆在這一群大佬中間瑟瑟發抖,抱著懷歸一點安全感也沒有,小聲問道“少爺,我坐在那兒啊”
言修然還未開口,那坐在窗邊的青年忽然柔聲道“同我們一起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