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孤帆道:“楚香帥,你方才說什么?”
楚留香道:“你看他這身衣服臟成什么樣子,我去給他買身新的。”
謝孤帆:“別別別,千萬別!”
楚留香茫然看著他。
謝孤帆道:“他不會換的。你知道他為什么叫青衣使?就是因為他只這一身衣裳,打架要穿,睡覺要穿,吃飯的時候也穿,無論如何,死也不會換的。”
楚留香:“???”
楚留香:“什么時候開始的?”
謝孤帆無奈道:“十七歲就這樣了,你沒看袖子短了一截嗎,他后來又長高了點,但是這身青色外袍死活不肯換,我們只能把他里面的衣服裁短一點了。為了讓他把這件青袍子換下來,我們什么法子都試過了,他不想換。”
見楚留香不解,他又連忙解釋道:“當初夫人還在的時候,給他親手裁了一套衣裳,從小到大的都有,可是只裁到他十七歲這一身,夫人便病逝了。那時候他還小,個子矮,誰能料到現在長的這么高呢?他就是不肯換這件衣裳,只能等他穿到破了。”
見楚留香貌似是想給他洗衣服還是怎樣,謝孤帆又急忙道:“他也不會讓你給他洗衣服的,別想了!這件衣服是他的寶貝,誰也別想動的。”
謝孤帆說著,伸手指指言修然腰間佩劍,小心翼翼地警告:“順便說一句,無極削人很快的。”
楚留香:“……”
總不能就讓他這么一身破爛去賭場,到時候那么多雙眼睛看著,萬一露出什么破綻可怎么辦?
他無奈的問謝孤帆道:“那怎么辦?”
謝孤帆道:“只要有機會他會自己洗的。今天晚上應該就洗了,咱們這幾日趕路,沒機會歇腳而已。”
見如此,楚留香也只能罷了:“那好吧。”
當夜。
星月在天。
言修然將外衣脫下來,放在桌子上,迎著燭火一看,準備找找上面不干凈的地方。
他外衣雖滿是大大小小的污漬,里衣卻干凈得出奇,絲毫不染塵埃,渾然不似趕路多天的人。
衣裳一脫下來,領口一處線頭開了。
言修然早就找好了針線,此刻乖乖坐在燭火旁邊,一針一線地給自己縫衣裳,極認真的模樣。
他的手指觸到衣服的料子,領口處的料子略有些硬,仿佛比別的地方厚了一層。
言修然將衣服提起來,伸手一抖。
昏暗的燈光下,一張紙條飄了出來,掉落在了地上。
泛黃磨損的紙條上是他自己的字跡。
一筆一劃地寫的很認真,似是很早之前寫的了。
他對著光一看,模糊的字跡在燭光下浮了出來。
字上飽蘸濃墨,雖然已經有些暈染了,字體卻依舊醒目。
【不要相信謝孤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