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滿樓難過地說道:“姑娘,你的孩子已經……”
他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只見懷里的死嬰忽然張開口,竟唱起歌來:
“寶劍折損鐵衣磨……”
眾人猛地一驚,抬頭一看時,那床上的女子已經不見了!
花滿樓方才一心以為這是個孩子,此刻再一摸,觸手僵硬至極,竟是個栩栩如生的木偶!
若非光線如此陰暗,眾人又是緊張,也不至于被她騙了去!
楚留香氣急,他想到言修然之前拉他袖子,現在才明白他早就聽出來不對勁,這才這么問他,然而他竟一時關心那女人,反倒被蒙蔽了去!
這時,屋子里的光線猛地亮起,乃是兩丈見方的一個石室。
一個男人的聲音自背后響起:“你果然長得很像你的母親。”
眾人齊齊一回頭,只見方才躺在床上哀聲求救的女子此刻悠然站在他們面前,一身水綠色的衫子輕柔地貼在身上,腰肢纖細,裙裾飛揚。
女子嫵媚一笑,聲音卻是個低沉沙啞的男聲,道:“若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我倒真想殺了你。昔日里我沒機會殺死薛無淚,如今見了她兒子,我可真是手癢。”
言修然扯著楚留香袖子,說道:“你看吧,我就說他是個男的。”
楚留香:“……”
楚留香道:“你是……”
對面那容貌美艷的“女子”笑道:“凌敗。”
說罷,看向言修然,道:“我倒是真沒想到你能先到。我以為來找我總該是……”
說到這里,眼神一暗,自嘲笑笑:“不過你可算是來了。我等了你十年了。”
言修然詫異極了。
他一點也不明白為什么一個穿得像女人的男人要等他。
凌敗遙遙地望著他,眼神里帶著七分迷離,三分帶著傷感:“跟我來吧。楚香帥,陸公子,花公子,既然都是修然的朋友,也請一起。”
楚留香剛被他耍了,此刻警惕戒備至極,哪里肯信他。
凌敗見他不動,翩然笑道:“我是喜歡騙人,我也喜歡殺人,我最喜歡看別人上當受騙的模樣。”
他直直看著言修然,道:“但是玩歸玩,我卻不會騙你。”
凌敗注視他良久,才輕聲說道:“你父親在等你。他等了你十年了。”
眼見言修然不肯動,他已經有了不耐煩的神情:“你到底來不來?”
楚留香揚聲道:“胡說!我親眼看著他父親死了,你別想再騙我們一次了!”
凌敗本是在和言修然講話,見楚留香開口,恍然大悟:“啊,那個老頭子死了。”
他低頭笑笑:“我說的不是他。”
凌敗說著,忽然抬起手來,伸手撫摸言修然的臉龐:“你自己就沒懷疑過么?一次也沒懷疑過么?”
“為何你半分也不像你那父親言長松,卻像極了母親薛無淚?”
“或者我應該說是,你像極了舅舅薛孤刃?”
凌敗嘆息一聲:“跟我來吧,他在等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