忱素如的仆從打聽到的是,盧瑥安被收監了。
自古民告官難,哪怕盧瑥安證據確鑿,也得經過重重流程。
不過,因為盧瑥安的核雕揚名京城,即使尋常百姓沒見過盧瑥安,但關注圣上喜好風向的官員們,都聽說過被圣上賜予牌匾的盧大師之名。
只是大家只知道盧大師,不知道盧瑥安的姓名,一般人都不能把盧大師和逃犯盧瑥安對得上號,只認得盧大師的相貌。
于是,當收到盧瑥安的狀紙后,認得他相貌的順天府通判古大人親自來過問此事“盧大師,哎,沒想到你身上竟然遭逢此事,家母可喜歡你的作品了。可你請來的狀師有沒有與你明說你籍貫乃太州淮揚,按律法,理應先經所屬,在淮揚伸冤,太州次之,若你不服他們的處理,才可繼續逐級申訴冤屈。如今你直接越訴,即使本官有心幫忙,可順天府依然不能受理,還得按法把你收監。”
律法的確如此,盧瑥安有禮道“狀師說了,我也知道如果申訴婚事,應該回去淮揚,先請里正或縣官老爺審理。但吳英祈在順天府誣告我偷竊傷人,讓我變作逃犯,背著污名無法回鄉,我不得不把所有事實交代出來,請通判大人明鑒,還我清白。”
通判古大人點頭道“你被告傷人、偷竊、潛逃的地點的確是在京城,所以這邊得調查此案,需派人到你的核雕館以及你的住處搜查贓物,請你配合。”
盧瑥安相當配合,但也說出了自己的請求“搜查核雕館與我家都是不夠的,還請古大人派兩位以上的哥兒搜我的身,互相監督,免得遺漏,以證清白。另外,據我所知,順天府一位叫費旺財的典史,是吳英祈同窗好友,還請古大人讓他避嫌。”
他之所以這么要求,是因為,原身記憶里,陷害誣告讓盧達能被害致死的,是吳英祈買通的一個同窗。其面貌姓名,原身都記得清清楚楚,便是費旺財。
縣官不如現管,幾個小吏看守足矣誣陷他。
吳英祈空口無憑,必然想給他弄個人贓并獲,或像盧達能上輩子被害一樣屈打成招。這點得防上一防。
于是,在順天府招的哥兒小吏搜身的時候,盧瑥安特別請他們把搜查的結果寫的詳細而明確,衣裳、衣袖、鞋襪、隨身攜帶的水囊等等,都寫了上去;在順天府衙役帶隊搜查核雕館和盧家時,盧瑥安的徒弟們全程跟著,盯著有沒有人趁機栽贓陷害。
因為盧瑥安請求了,所以古大人并沒有把此事委派給費旺財,而是派了其他人帶隊去。而且盧瑥安找人查過費旺財的當值時間,特意錯開,才報的案,打了時間差。
吳英祈誣陷,順天府當然是搜不出贓物的。但因吳英祈母子告他無故傷人,且吳英祈是今年探花,進士及第身份,以官身告民,于是盧瑥安便順利被收監了,在牢獄之中坐等審理。
這也是盧瑥安料到的。得通判認識和照顧,他一個哥兒,牢里是單獨一間,牢房里還算是干燥干凈。盧瑥安還帶了一套棋牌自娛自樂,核雕刀具與桃核也帶了一箱,還有些蜜餞干糧、果蜜罐子,準備非常充分,悠然自得。
甚至還和隔壁及對面的刑犯聊起天來。
隔壁好奇道“我揍了我大爺,他偷我媳婦兒,我把他揍了個半死,被伯娘告了關進來了。你是犯了什么罪被關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