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霍靑霄聽了又氣又急,狠狠地又捶了蕭錦程一拳,罵道“胡說什么他必定戰勝生還你才送死”
這一拳比上一拳還要重得多
蕭錦程差點被捶得吐血,他咬住牙關,佯裝沒事。
望著盧瑥安那俊美的臉頰,蕭錦程不禁加倍憐惜,說道“對不起,我說錯話了。但你考慮一下,我真的可以申請接你回家做妾,不介意你曾經在教坊的一切。你可以與往日一樣,騎馬彈琴、錦衣華服、珍饈美食。我雖然與你婚約作罷了,但我心中仍有情意,圣上下旨賜了婚,將來你的主母是歷國公家的嫡次子,你們也認識的,將來一定能相處得不錯。”
盧瑥安見這蕭錦程越說越不像話,冷淡地打斷道“這種話以后都不必說了,我生是盧家人,死是盧家軍,不想以妾、以教坊眾人的身份死去,如果這樣,我將無顏面對列祖列宗。我爺爺、我爹、我叔伯、我表兄、我堂弟全都戰死西北,我姥姥、叔嬸、堂姐都被俘自刎,你讓我在教坊歡顏舞樂如今我已經落入賤籍,戴罪參軍,請不要讓你的私心,讓我不孝,讓我背上逃兵的罪名,罪上加罪”
面對著義正辭嚴的盧瑥安,蕭錦程好像第一日認識他一樣,心中震撼不已。
從前在京中,盧瑥安生活驕奢,粗茶不飲、綢絹不穿,挑剔非常。他從未想過,盧瑥安能如此剛烈。他明明可以給盧瑥安妾的身份,依舊享樂,榮華富貴,可盧瑥安還是要投軍。
而他卻偏安一隅,來到西南,這相對安穩的邊境混功勞。
盧瑥安這么一說,聽到的,不止蕭錦程,也不止霍靑霄。輜重隊伍中,更有與盧瑥安一樣落入賤籍的人,戴罪參軍,想為兒女掙一個平民身份。
原本他們見盧瑥安生得貌美,額上紅點鮮艷,明顯一個哥兒,竟然來參軍。這還不止,他帶著米小晴是個女兒家,尤其是那米小晴還稱呼盧瑥安為少爺一對貌美主仆,參軍是為何
最開始的時候,他們以為是盧瑥安和米小晴是哪位將軍的禁臠,才受霍母關照,跟著輜重隊上前線去。
可如今,聽到盧瑥安這一席話,才知道盧瑥安竟然是盧家人
上面指盧家人通敵,可平民百姓,乃至流民賤籍,都難以相信。
他們只看到,當盧家將在時,西北防護穩固,雖然小打不斷,但總不會被攻陷城池,失去大片國土。可當盧家將被換成歷國公后,孟國大舉進犯,國中無人可敵,連鎮守西南邊境無事不可輕動的霍家軍,都要增援西北。
事實擺在眼前,盧家將一被換,邊境就不行了。對于獲罪的盧家后人,眾人不勝唏噓。
輜重隊的賤籍流民之首陳阿大對盧瑥安深深一躬,說道“之前未知你身份,與其他兄弟們一起背后開你的玩笑,對不起。”說罷,陳阿大對蕭錦程道“我們都是響應衝國號召,以賤籍投軍,希望恢復平民身份,沒人愿意當逃兵,請這位將軍不要阻撓”
不等蕭錦程回答,同來的霍靑霄便一把將蕭錦程扯在身后,嚴令他別耽誤時間,延誤戰機。
在蕭錦程哀傷的目送之下,輜重隊終于啟程。
霍靑霄騎在馬上,竊笑一聲,問道“姓蕭的,你要是這么想陪他,怎么不申請去前線要到我們西南來,讓我兄長替你去”
蕭錦程捂住臉“我年少資歷淺,不及霍將軍經驗豐富,我爹也,總之是去不成了。瑥安在輜重隊,應該相對安全”
霍靑霄哼道“輜重隊相對安全就是我西南的守將都知道,孟國缺糧,總是入侵村落,或偷糧倉、截糧路。不說西北,西南都不安全,從前事少,是我兄長守得好,你這小身板,得萬分小心才是。我聽說,你既沒我們的武藝,氣力不及普通小兵,你又全無作戰經驗,竟然學我們日日去教坊玩幸好你沒娶得成,你這樣的,也配得上他”
蕭錦程語氣一窒。
雖然霍靑霄句句在理,可蕭錦程越想就越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