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時候,雨停了。
清晨的空氣透著雨水浸潤大地后沉悶的氣息,栗花落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估計今天會出太陽。
她揣著從角落里的瓦罐倒出來的一點錢,出去給吉田松陽買了件新衣服——昨天太暗沒看清楚,青年身上的衣服盡是血水被沖刷之后留下的淡褐色。
——白天穿成這樣出去可就太嚇人了。
舊衣服摸起來材質不錯,做工好像也很貴,不過栗花落在確定上面的血跡沒辦法洗干凈之后,還是毫不留情的扔進火堆里燒干凈。
她隨意掃了眼換上干凈衣服的吉田松陽,并不算意外的確定了那些血都是別人身上的……這么說的話,強大好像也符合了。
若有所思的想著,栗花落手下動作不停,把這屋子里剩下的一點小米和肉條全部燜好,做出一頓相較而言算是比較奢華的早飯。
反正沒辦法帶著上路,總不能留在這里發霉。
吃過早飯,兩個人扔了根樹枝,這么隨意的決定了出發的方向。
臨走前栗花落對比了一下自己和松陽的身高,覺得自己現在應該是在十一二歲左右。——也不排除松陽太高或者自己太矮的緣故。
而且離開村子的路上也神奇的沒有遇到其他人,不存在其他對比可能性。
此時應該是初夏。
別問怎么推測出來的,反正就是。
廣闊的天地,矮小的傳統房屋,隨處可見的田地。
栗花落懵懵懂懂的走在人煙稀少的大路上,隱約覺得自己是不是來到了什么極為古老的時代。
還是得弄清楚才行……
她想道。
只是當她把這個問題丟給吉田松陽的時候,青年怔了幾秒,臉上竟然露出幾分不太確定的神色:“是……”
他遲疑的報出了現任將軍的名字。
這種充斥著大概可能也許的語氣,完全沒有說服力,兩個努力在偽裝普通人的家伙對臉懵了片刻,非常默契的換了個話題,假裝剛才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這時節路邊還有野果生長,栗花落挑著像是熟了的摘下來,用袖子隨便擦了擦表皮,張嘴咔嚓啃了一口。
……酸的。
酸的要命的那種酸。
栗花落的臉迅速皺成一團,旁邊的吉田松陽完全沒有注意到,她懷揣著惡作劇的心理,把野果分給吉田松陽一顆。
青年接過來咬了一口,嚼嚼,淡定的咽下去,然后又咔嚓咬了一口。
果肉分離的咔咔聲不絕于耳,在栗花落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吉田松陽十分平靜的吃完了整個果子。
“……”
栗花落終于后知后覺的意識到了一點兒不對勁。
她選擇假裝沒發現。
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多管比較好,總而言之還是那句話——好奇心害死貓。
這句話是絕對不會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