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應該有什么。”栗花落看他的目光是十足十的陌生,語氣硬邦邦的,“我已經承諾將你送回去,也額外的治好了你身上的傷口。人類,太過貪婪對你并沒有好處。”
銀時捏緊了拳頭。
栗花落沒再說什么,她微微側過臉,神色冷硬如冰。
站在她對面的人,也覺得自己的心臟像是沉浸在冰水里,咕嘟咕嘟的往下沉,帶起一串沒有意義的細碎氣泡。銀時原本還算放松的表情凝固在臉上,堅硬的像是鐵水澆鑄出來的雕塑,沉沉的不帶什么生氣。
他的目光落在栗花落身上,片刻后透出幾分空茫,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的時候,看向的卻是栗花落臉側的某處。這孩子似乎非常努力的想要讓自己表現出還能看見的樣子,可從眉梢眼角透出來的滯然,已經徹底出賣了他。
怔了怔,栗花落隱約有了猜測。
夏目的那只小狐貍還沒有成年,眼淚的效用恐怕并不能維持太長的時間。效力過去之后,現在銀時又看不見她了。
她竟然不知道自己應該感到失落還是應該松了口氣。
“真是一點兒沒變,笨蛋。”栗花落垂下頭,忍不住輕聲罵了一句,“栗子早就死了,追問是誰又有什么用。”
銀時的目光凝滯了幾秒,他終于松開手。
碧綠的葉子輕飄飄的從手掌中落下,落在地面化作一小堆的碎屑,他應該露出什么樣的神情才對呢?銀時還沒有想好,但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白夜叉,微微翹起唇角,又強行把浮上面容的笑意壓下去,一時間神色看起來竟然有些扭曲。
注視著少年幾秒,栗花落搖搖頭,心緒有些復雜。
不知道栗花落有沒有離開,已經沒辦法看見妖怪的銀時,隨手拿起桌面上夏目帶過來的漫畫,懶洋洋的翻了起來,看的還挺專心。
隨著傷口的愈合,身邊又有夏目這樣的純治愈系少年,逐漸放松下來的銀時看起來似乎又有了以前那樣天塌下來也跟我沒關系的模樣。
栗花落忍不住又摸了摸他的頭,雖然這家伙感覺不到,但是不得不說蓬松的天然卷摸起來手感簡直一級棒。
她又使勁揉了兩下。
把這孩子送回去之后,恐怕想摸都摸不到了。
兩個世界的時間流速暫時不知道是什么比例,但既然連接的媒介這么輕松就能讓本世界的人發現的話,應該也不會太夸張才對。
晉助和小太郎應該正在努力的尋找銀時的蹤跡吧?所以要快點把這個家伙給送回去到那個世界去才行。
……銀時還會愿意回去嗎?
不知道為什么,這時候栗花落卻有點不確定起來。她原本計劃的很好,可是這種猶豫的情緒來的毫無征兆,仔細想一想的話,也不是沒有可能。
那個世界……那個世界好像也沒有什么值得銀時特別留戀的東西了。
不不不,當然有。這不是還有晉助和小太郎以及辰馬在那里嗎?可如果他們幾個之前和銀時在一起的話,怎么會讓這家伙渾身是傷的掉進靈脈里。
栗花落抬起手揪著頭發,糾結的幾乎要以頭搶地。片刻后她嘆了口氣,又覺得應該是自己想多了。
——銀時不是會逃避的家伙。
——那個世界最后到底怎么樣了,也不應該是這個世界的青鳥索翠應該去擔心的問題。
不屬于這個世界的銀時,不能再在這個世界逗留。否則隨時可能會被當做病毒清除出去,到時候可就不是順著靈脈(僅僅可能會溺水)那么輕松的離開了。
“讓……讓銀時先生回到原本的世界里去嗎?”夏目有些驚訝的睜大了原本就不小的眼睛,他看了面無表情的索翠一會兒,小聲的自言自語,“我還以為……”
索翠小姐會讓銀時先生留下來。
夏目原本是這么認為的,尤其是在那天他把小狐貍的葉子交給銀時先生、兩個人真正的見上一面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