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出口。”莫奈停下來看他,朝前方指了指“你不去”
“嗯你怎么知道出口在那邊”
很快許愷樂就意識到了面前人的身份,也明白過來自己問了個傻問題,于是他抬步追上莫奈,忙道“你等等我”
恒星還懸掛在天邊,巨大的火球散發著光熱,連這深谷中也分到了幾縷溫暖,只有當羽龍會從深谷上飛過時,谷中才又恢復了本該有的昏暗。
許愷樂仰頭向上看去“我怎么感覺這些大家伙像是在跟著我們走似的”
“是嗎”莫奈挑開面前纏生的枝蔓,心不在焉應道“可能是你的錯覺吧。”
時間,他此時滿心想的都是時間。
許愷樂的通訊器屏幕損壞,他的通訊器則在醒來后就不見蹤影,若有一號在自然不成問題,可此時一號仍在沉睡,他便只能靠自己估算著把握時間。
他們失蹤時正是恒星最亮的時候,最樂觀的情況無疑便是他不過昏迷了數個小時,可無論是恢復清醒的頭腦,還是饑餓的胃部都告訴他這不可能那么,現在到底過了多少天呢
希望時間不像他想的過得那么快。
眼看莫奈對他的問題毫不在意,許愷樂便也閉了嘴,開始幫忙清理道路。他這一路始終覺得奇怪,若他沒記錯,他是軍人,阿諾是平民,現在該是他表現的時候,怎么反倒在向導阿諾面前跟個打手似的這么想著,許愷樂又瞅了一眼莫奈的腳腕,如果不是莫奈走路依舊一瘸一拐,他都快忘了這人還有傷在身。
莫非紅島真的如此民風彪悍
且不論許愷樂的胡思亂想,他們一路披荊斬棘,才終于在日落前到了個稍寬闊點的地方。此時兩邊高聳的山壁已變得不那么觸不可及,峻峭的山勢也變得平緩了些,將視野拉遠再看,他們現在就如身處一個錐形瓶中,距離他們最遠的瓶壁有個豁口,穿過豁口再走一段時間,便能到達兩山之外。
然而任莫奈再怎么心急,以他們的速度,日落前是如何都不能抵達出口。層疊的蔓藤阻擋住他們的去路,在噴霧作用下愈合的傷口在長時間跋涉后又隱隱有了裂開的預兆,莫奈望著空中懸掛著的紅色“蛛網”,不得不停下腳步,扭頭朝身后的許愷樂道“看來我們今晚只能暫時留在這兒了。”
聽見這話,許愷樂沒來由地松了口氣。
被紅島研究員喚作無根藤的暗紅色植物在這谷中肆意生長,唯獨與狹長谷道相連的地方被鑿開了一條路。許愷樂將燈掛在頭頂枝藤上照明,小心翼翼地不敢讓發熱的燈管觸碰到無根藤他倒想一把火把整個深谷的無根藤燒得一干二凈,但冷靜回想一下探險法中第十四條破壞科研物種的條律,他最終還是按捺下了自己這蠢蠢欲動的心思。
呼哧呼哧
莫奈在奇異而微弱的風聲中席地而坐,借著頭頂的光源拆開紗布重新噴上噴劑。許愷樂環抱雙膝坐在對面看著腕上碎成白花花一片的通訊器屏幕,煩悶而沉重的心情始終壓在心頭揮之不去。
呼哧呼哧
“阿諾。”聽到許愷樂喚他,莫奈抬起了頭“兩個小時后我們就繼續出發吧。”
“不用兩個小時。”莫奈邊這么說著,邊系緊腳上的紗布“待會兒我們就出發。”
“不再休息一會兒”許愷樂看向他傷口道“我看你傷得還蠻嚴重的。”
“看起來嚇人罷了。”莫奈如是回答。
呼哧呼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