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你所見,我是個法師,而且天賦異稟。
那時候的德瑪西亞視魔法為洪水猛獸,我一出生就是錯誤的,以至于父母不得不傾盡家財,為我找來了一個可以掩蓋魔法體質的魔法護符。
就像你剛才說去拳套時出了些小問題,這枚護符也有,或許還有精神上的巨大壓力吧,我患上了一種嗜睡的怪病,直到16歲那年弗雷爾卓德人登上海岸,想要將我抓去當人質以逼迫是領主的父親就范。
那是我第一次殺人,而且用的還是魔法。
一開始我每每都會夢見那些抓我的狂戰士,他們嘶吼著、咆哮著要我讓我一起下地獄,我也經常在噩夢中醒來,大汗淋漓、顫抖不已。
或許是這種恐懼驅散了對魔法的恐懼吧,我的怪病好了,也開始變得沒有那么害怕救了自己的魔法,反而想要去了解它。
幸運的是,我在那之后第3天時,遇見了我的魔法老師,他和你的大叔一樣,教會了我許多做人的道理,給予了我許多勇氣。
這份勇氣,讓我踏上了參軍的旅途,也遇到了很多同伴。但法師的身份始終讓我心有迷茫,我時常會想,憑什么被法律定義為犯人的我要保護這個國家。
直到幾個月前的對外戰爭開啟,我也和其他人一樣踏上了戰場,就在哀傷之門…我親眼見到山峰塌陷,巨石滾落,埋葬了成百上千的同伴,于是我轉身進了有著糧食儲存的山谷。
因為日夜兼程奇襲而來的諾克薩斯人想要,所以我一把火將他們都燒了,從那之后…蔚小姐?”
突兀地開門聲打斷了道森,出現的蔚一臉難以置信:“你就是那個被誣陷殺了自己親人的倒霉蛋?”
“呃…是。”
“那個突然冒出來跟神明作戰的魯莽家伙也是你?”
“呃…是。”
“還有,你后悔燒死那些諾克薩斯人嗎?”
一如既往不走尋常路的蔚,最后一問異常誅心,道森卻沒多少猶豫:“這個問題不管問多少遍,我也不會后悔…戰爭本身就沒對錯,一旦開戰不管敵我雙方皆要背負罪惡,而我已經準備好下地獄了。
如果再來一遍的,我還是會那樣做,因為我代表著德瑪西亞,我是道森·冕衛,有責任、有義務…好吧,都是扯淡!說實話,我只是在害怕自己的親人朋友有一天會被諾克薩斯人威脅,他們為了戰爭可以不擇一切手段,那我也可以。”
“德瑪西亞之刃,果然不是個冠冕堂皇的人…”
“沒關系的,什么樣的話我都聽過了…你可以盡情的鄙視我的殘忍、冷酷。”
“不,當初聽說了這一連串的事情后…尤其在燒死諾克薩斯人上面,當然我并不是說你殺人對,我只是挺佩服你的這種勇氣,真的。”
蔚的目光充滿好奇,來來回回的在他身上打量了好幾遍,一副恨不得將他看通透的模樣。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新奇說法的道森,難免有疑惑:“為什么?”
“不管你是要發泄心中的情緒,還是看到同伴們慘死而憤怒…總要衡量一下得失吧,這是每一個貴族都會有的本能,我見得太多了。可是你還是做了,而且死不悔改,這就說明你當初行動時,就已經下定決心要放棄你擁有的一切了。”
蔚的分析有理有據,被猜到心思的道森只能點點頭,然后她又一次陷入自責中:“你有勇氣為親人朋友放棄擁有的富裕生活、榮耀,甚至是生命…而我沒有,本就孑然一身的我竟然害怕死亡,如果當時能夠站出來去面對煉金男爵,而不是一味的躲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