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娜…”
坐在石凳上的盧錫安呢喃著,摘去黑手套后,因傷痕而顯得坑坑洼洼的手上有一個小小吊墜,里面是一個女人的肖像畫。
女人很漂亮。
有一對杏仁似的大眼,紅唇飽滿,還有德瑪西亞人典型的高顴骨。畫里的她盈盈笑著,臉上滿是幸福與喜悅,卻少了盧錫安心中念念不忘的力量與決心。
如果那時候的自己,和剛才的少年一樣強大就好了,那樣賽娜就不會為救自己而死。
蔓延開來的自責與懊悔冷冰冰的,隨之而來的悲傷讓盧錫安的心越發顫抖,迫不得已他只能從吊墜上移開目光,緩慢而堅決的將其合上——咔!
“悲傷是鎧甲上的…破綻。”
微不可查的聲音在寂靜中遠去,盧錫安的自言自語一同回蕩開來,他無法容忍自己沉浸在失去賽娜的悲痛中。自己應該將這吊墜項鏈就此埋下,但他無法將每每回想起來充滿甜蜜,又有著刻骨銘心之痛的記憶,如同她的尸身那樣埋葬在大地之中。
“再等等,賽娜…”
不遠處的腳步聲催促著他將吊墜貼身放好,也在告訴盧錫安必須盡快將錘石殺死為賽娜報仇。只有到那時,他才會放肆地為她痛哭流涕,并向面紗之女獻上貢品祈求賽娜靈魂得以安寧。
“沒想到,這里竟然還有一條路…”
“還好有密符指引,要不然我們可找不過來。”
“這地方不應該是胡子女士的地盤嗎,跟你們光明哨兵有什么關系?”
少年與女人的問話從拐角處傳來,“沒有關系,但與死者為敵的都是朋友…我想偉大的胡子女士,并不介意教團借用一下她的地盤當避難所。”走上前去的盧錫安帶著一絲僵硬笑容,看得莎拉連眨了好幾次眼睛,她沒想到這個比殺手還冷酷許多的男人,竟然會笑。
“久等了,盧錫安先生…”
“還是直呼我的名字吧,這樣更簡單些。”
“好,這位是莎拉…”
不用道森去詳細介紹,盧錫安就指指耳朵:“早有耳聞了,但不該是紅頭發嗎?”
此話一出洞內就詭異的安靜下來,道森不動聲色的將目光投向洞內的各種石制家具,但依舊無法隔絕莎拉的凌厲視線。哪怕是看不到,但道森還是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就好似周圍墻上那些神秘的彩色眼睛,也一同和她在盯著自己,讓人好不自在。
“咳咳…”
意識到自己踩雷的盧錫安輕咳著打破沉默,將兩人的目光吸引過來后,從披風內取出一枚銀光閃閃的長釘。
釘子上沿著刃口刻著蜿蜒圖案,長度有兩個手掌,乍一看就像是皮匠常用的錐子。但仔細看的話,就能發現釘子的圖案很漂亮,看起來極為賞心悅目,比皮匠的錐子可華麗多了,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
“上面有種冷冽的感覺,這是什么…”
被吸引的莎拉將頭發褪色的不悅甩出腦海,“畫線用的線釘,如果畫一個圓圈…”盧錫安隨手交給道森,他按照指示在莎拉周圍畫了一個圓,線上的溫和白光一閃而過后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