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色顯得蒼白異常,時而嬌吟時而低吼,待到發狂時甚至會將自己背后的尾巴一條一條扯斷,然后尾巴長出新的,如此循環往復。
很明顯這是戒斷反應,戒的自然是畫家看到的吸人靈魂之事。
站在洞口前的畫家臉上表情悲痛萬分,眼中滿是自責,似乎在為那一日的事情耿耿于懷。于是他毅然轉身離去,回到樵夫死去的淺巖洞內,對著墻壁開始作畫。
畫的人自然是千嬌百媚的阿貍,他似乎想要通過這種行為來記錄阿貍曾經的一顰一笑,而不是那個在洞窟內哀嚎不止,痛苦連連的阿貍。
從這一刻起兩人再沒有見過面,畫家會在洞口留下細心準備的食物,一日三餐皆是如此,哪怕阿貍從未出來吃過一次。
因此越來越悲傷難過的畫家,只能獨自一人畫出一副又一副的壁畫,直到畫滿整個巖洞,再無一處落筆之處。
于是披頭散發的畫家來到那處鮮花盛開的洞窟內,抱起奄奄一息的阿貍,回到兩人最初出現的湖泊前,乘上小船劃向湖心。
殉情。
直覺如此告訴道森,接下來的事情也的確如此。在順風而行的小船內畫家慢慢刮去胡子,修剪過長的頭發,抱著阿貍一同洗去身上鮮血、塵泥,穿上干凈的衣服,最后深深一吻。
“哎…”
畫家對阿貍的復雜感情道森能夠理解,對方能夠包容阿貍的一切,甚至是病態的欣賞著她的每一個笑容。
可是阿貍接受不了自己,她在洞內苦苦掙扎就是為了不去吃人,或者說不在某一天將畫家也吃了。
阿貍愛的深沉,才不惜扯斷尾巴讓自己變得虛弱,讓那日益膨脹的奪魂**被痛苦掩蓋,可天賦本能豈是能夠壓制的。
瓦斯塔亞人在人類世界極少的緣故,不單單是因為魔力多寡,還有他們狂野的天性在內,這對人類來說是一種極大的危險。
就是在艾歐尼亞這片和諧之地上,瓦斯塔亞也經常和人類發生沖突,彼此間在獵人與獵物的情況下不斷轉變身份。
接下來的畫面道森想看又不想看,在這種矛盾的心情下,吻了阿貍的畫家被推開,阿貍掙扎著落入水中,畫家先是愕然,緊接著欣喜若狂的追了上去。
阿貍推走他一次又一次,甚至用鋒利的指甲在他身上留下許多傷口,卻也無法阻止畫家的靠近。
在鮮血、饑餓、以及對靈魂的極度渴望下,生存下去的本能將理智泯滅,和阿貍擁抱在一起的畫家,如樵夫般被抽走靈魂,臉上的表情不見一絲悔恨,只有安心與滿足。
按照畫家的想法,既然阿貍連他這個最愛的人都能殺,那殺別人就應更不是問題了,他會化作永不褪色的記憶,在她的生命中永遠被銘記。
畫家的愛,宛若深淵。
感慨萬分的道森閉上眼睛,將先前那絲嫉妒丟到九霄云外,這種分不清是對是錯,是善是惡的愛太深沉了,他學不來。
嘰嘰喳喳…!
自然之靈的叫聲將道森拽了回來,原來阿貍的故事還有后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