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5日,巴魯鄂行省,提瓦瑟港口。
“報,大統領!帶著奇怪目鏡的劍客又來了…”
“報,大統領!又有好多劍客一起出現…”
“報,大統領!前鋒部隊正在潰敗,請求支援…”
“報,大統領!前鋒部隊…全滅!!!”
從第一個傳令兵進入營帳起,接二連三的噩耗就鋪天蓋地襲來,令整個指揮部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停下手中動作,將目光投向正盯著沙盤的男人。
換做以往,不管從前線來多少報告,情況如何惡劣這個男人都會做出最及時的應對,但此刻他罕見的沉默了,任由在營帳前跪了一排的傳令兵在原地惶恐不安。
“斯維因大統領…”
出聲的副官剛開口,就被斯維因抬起的手阻止,然后在萬眾矚目中重重向下一揮,傳達了全軍撤退的命令,在營帳內引起一片嘩然。
“大統領,不能撤啊…我們的糧草已經不足了!”
“大統領,現在必須一鼓作氣將敵人擊潰啊…”
“大統領,我們…”
來自各部隊的參謀官們聲音最大,可還是不及斯維因一個簡單的轉身動作,在他那對布滿血絲,看起來似要擇人而噬的目光掃視中,全軍撤退的命令得以執行。
似是有些心灰意冷,再揮手的斯維因趕走所有人,只留他一人在諾大的營帳內,望著桌上栩栩如生的沙盤默然不語。
咚…!
微不可查的悶聲從營帳的陰影內響起,“心力憔悴了嗎,將軍大人~難道你害怕了?”拉長的嘲弄女聲幽幽而來,在桌上煉金燈的光芒中拉出一道妙曼身影。
“不要將懦弱與智慧混為一談…卡特琳娜。”
開口的斯維因聲音異常沙啞,“好好,請…”卡特琳娜善解人意的遞上鮮紅如血,醇香四溢的酒杯,斯維因卻看都不看一眼:“還不到慶祝的時候。”
“您老了呢…”
神情復雜的卡特琳娜勾動鮮紅發梢,目光停留在斯維因的黑發上,本該漆黑無比的那里,不知何時摻雜了幾縷灰絲,就連他的身軀也顯得有幾分佝僂。
也許是差點死過一次的原因?
該死的卡爾瑪,哪兒有在談判時暴起殺人的,真是一點兒禮儀都不懂,讓人不恥。
雖然很想現在就前往普雷西典,踏上那座沽名釣譽的寺廟,給那個女人一些深刻教訓,但卡特琳娜還是忍住憤怒,摸摸左眼上的疤痕。
這是上一次她沖動行事的代價,雖然完成了任務,可也令家族名譽盡失,被父親掃地出門。從那以后卡特琳娜就下定決心,絕對不會讓沖動再控制自己,她要為諾克薩斯和家族帶來榮譽。
“耐心是一種美德,但它也有限度…你準備好了嗎?”
轉頭與之四目相對的斯維因目光清澈,就仿佛先前的暴怒之色從未出現過一樣。心臟驟然一縮的卡特琳娜,貪婪的舔過嘴角:“當然,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給敵人放血了。”
“這里,去調查一下…不要打草驚蛇。”
指向沙盤的斯維因停在聳起的山脈頂端,“您既然確定了,那我可以代勞…”釋放殺戮**的卡特琳娜目光凜然,她見過那個戴著奇怪目鏡的劍客,也承認對方那疾光掠影般的絕倫劍法很厲害,厲害到甚至能一人敵一軍,比那個討人厭的德瑪西亞之刃還要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