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軍營地,臨時樹屋。
“…”
回到住處前的莉婭沉默著,明明只要一抬手就能推開木門,讓自己倍感疲憊的身心得到休息,可她還是邁不出腳來。
手里捧著的「蛇葉花」藥包沉甸甸的,因為這是剛從療養屋內拿來的,會讓人想起半個多月前的那場小規模遭遇戰。
路遇的諾克薩斯人探查小隊10人,悉數陣亡。作為代價反抗軍損失了5個人,重傷10人,輕傷者過百,需要用藥的地方太多了。
是自己救了肖恩,在明知他是外來者的情況下,甚至提出要親自照顧,為其隱瞞,占用了本就不多的珍貴藥物。
明明被諾克薩斯人害死了全家人,這大概就是阿芙拉院長說的以怨報德吧。
這種事是只有圣僧才能做出來的,可自己不是,那為什么要做呢?
艾瑞莉婭,贊家唯一的祖訓是什么?
「不疾不徐,勿忘勿助,自然而然」。
呼…!
想起父親的敦敦教誨,捫心自問的莉婭深呼吸一口氣壓下思緒。或者說名為艾瑞莉婭,贊家唯一的幸存者推開了木門,正退去夕陽余韻灑在屋內西側隔間床上,照得上面那位少年無比安詳。
“肖恩…”
快步上前的艾瑞莉婭,在聽到少年微不可查的呼吸聲時才松了口氣,她剛才都以為肖恩死了。這已經是第三天了,可他醒著的時間加起來還不足一個小時。
“你,究竟是什么人?”
呢喃出聲的艾瑞莉婭神色復雜,她有預感少年醒來的時間不遠。因為他身上的傷勢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了,即使有藥物輔助也太快了,這根本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根本就沒有什么兄弟會的拷問,珠希所知的只是表面。
不論肖恩是什么人,也要等他神志清醒再說,即便他是惡人。
看來拿來的藥,肖恩已經用不到了,等明天偷偷放回去吧。
藥是用來救人的,不能因為自己的私心就被浪費掉,即使這可能引起他人懷疑,盡量小心一些好了。
才不是換藥時要看男性身體覺得羞澀。
如此安慰自己的艾瑞莉婭從床邊離開,回到東側隔室,從樹床下取出一堆泛著冷光的鋒利刀片,一共六片。
摸著刀片的艾瑞莉婭,不禁又回想起返回家鄉的那一天。
迎接她的是遠渡重洋而來的士兵,這些頭戴鋼盔、手持利器的外來人,蠻不講理的侵占了她的家鄉。
她的兄弟姐妹們,還有父親都曾作為一個名驕傲的贊家人反抗過,作為代價他們全都躺在了無名的墳塋內。
回憶到此的艾瑞莉婭又忍不住悄然落淚,在聽說這個消息后,她連自己怎么到家的都不知道,就看到諾克薩斯人在肆無忌憚的洗劫宅院。
這就是懷璧有罪。
贊家的宅院太大了,大到足夠一支數千人部隊駐扎,財富也相當令人垂涎。
“杜廓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