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花園,從云之河。
還在路上的艾瑞莉婭并不知道,她白日曾走出來的秘密河道附近,這一次迎來了不速之客。
轱轆作響的車輪聲,在一聲快要散架似的哀鳴中停下,負責拉囚車的幾名肉齒獸,更是如釋重負的癱倒在地。在他們踏進魔法花園的那一刻,無處不在的原生魔法就沸騰了。
以禁魔石制成的囚車,就像一個招蜂引蝶的花朵將這些元素吸入其中。換做其他地方,根本沒有如此多的魔法元素能夠不被此車席卷一空,可這里是普雷西典的后花園,是整個艾歐尼亞魔法元素最為充沛的地方。
理所當然的,禁魔石的存在讓囚車周圍形成魔法潮汐,就像有源源不絕的風在前方吹來,讓他們走得異常緩慢,好在最后終于是抵達目的地。
“卡蘭族長,我們…”
“分散開去周圍警戒,回答不上來暗號的、沒有信物的…撕了!”
“是!”
在卡蘭的命令下,就是那些癱倒在地的肉齒獸也沒多待,幾個眨眼功夫,十多人就散入四面八方,只留被黑布蓋著的囚車與卡蘭在原地。
“阿芙拉,我知道你的心思…我勸你待會兒不要想著反抗。”
沉默少許時間后,靠在囚車邊的卡蘭開口說話,只不過里面靜悄悄的沒有動靜,靠的如此近卻連呼吸聲都聽不到。
“你知道我等這一天多久了嗎?幾百年啊…阿芙拉,你們人類在猶如繁花似錦,無論是族群的繁衍、還是發展正大都是生生不息。可我所在的部落,就只有我是數百年來最年輕的后代,我不是最強的,只是族里的老人們太虛弱了,這種絕望從來沒人能理解。”
卡蘭也不管阿芙拉是否在聽,自顧自的說著,周圍的云霧升騰翻滾著跌宕不休,他曾為之驕傲的面龐在這一刻黯淡失色:“我并不是想要奢求你的原諒,我只是想告訴你我的決心,為了讓我們這支肉齒獸族群,讓瓦斯塔亞擁有新生的希望,為此哪怕是背叛你,背叛這片大地,背叛我的靈魂,令瓦斯塔亞霞瑞的榮光蒙羞,我亦是在所不惜!”
“夠了、夠了…卡蘭!”
終于開口的阿芙拉聲音有些顫抖,就像是在極力忍耐悲傷一樣:“選擇沒有對錯,離開和背叛無關。”
“說的好。”
突如其來的聲音從翻滾的白霧中傳來,卡蘭也因此瞬間抬爪、躬身、腳步錯開,大有下一瞬撲上去結果來人的沖動,但他終究還是沒動。
直到那個朦朧的身影出現,他才慢慢解除防備。
和先前所見的那位古蘭斯將軍不同,來人不僅沒有佩戴象征軍銜的標志,就連盔甲都沒穿,身上披著一件樸實的灰袍子,更奇怪的是…他身后竟連一個護衛都沒有。
知道地點,沒有驚動他的同族,光是站在那里就能淵渟岳峙的人,只能是那位大統領了。
只在暗中和那些間諜聯絡過的卡蘭,在這一刻對來人的身份做出判斷,而且深信不疑。
“不過…對我來說萬事都有選擇,哪怕真相也不例外。”
方一停下斯維因就說出模棱兩可的話語,“我知道你不信我,可是我沒得選擇…人我帶來了,還有鑰匙。”說話間卡蘭摸向腦后,從編織成臟辮的其中一根頭發內,取出一枚銀光閃閃的精致鑰匙,隨手一拋丟向斯維因同時將囚車上的黑布拉下,露出里面眾多漆黑鎖鏈纏身、受到嚴格禁錮而動彈不得的阿芙拉。
按道理來說,一個無法動用魔力的人類,根本就不需要如此嚴厲的禁錮,但身為副官的海德里翁還是如此做了。哪怕旁人為此投來微妙的曖昧目光,阿芙拉當時也因被男人如此做法而羞憤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