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
是的,他人輕描淡寫的“不錯”,就是永恩所擁有的唯一。
孩童時期就因病失去父親的永恩,直到五夏前都一直在和母親相依為命,也因此造就了他恭敬、謹慎、自覺的性格。
在其他孩童還在天真爛漫的滿街亂跑時,他就已經開始幫助母親做一些家務,甚至是繁重的田地勞動,以及閑暇時光去的道場觀摩。
畢竟哪個男兒,不曾夢想過仗劍走天涯呢,永恩自然也不例外。
夢想著有一天能夠加入御風道場的永恩,在即將過六夏誕生日的三天前,遇見了一個從村外來的男人,他如金秋的微風一樣闖入永恩的家中,將充實的喜悅帶給母親。
霜居的母親,陌生男人,旁人的閑言碎語。
可是母親卻笑得很幸福,幸福到永恩不得不無視外面的一切,他甚至放棄了去御風道場外觀摩他人練劍。
就在永恩以為自己這一生都要如此時,那個男人就急匆匆的離去了,甚至不等艾歐尼亞的寒冬降臨,便悄然無聲的離去,沒有被任何,哪怕是母親都對此一無所知。
不過那個男人,終究還是留下了他的痕跡…一個尚未出生的嬰兒。
于是村里人開始陸續登門,還請來了德高望重的梵醫師,最初永恩還不太明白這是為什么,大人們的談話也總是將他排除在外,直到村里的其他孩童,說出那句“懷了野種”時,他才恍然大悟。
原來這位孩子的出現,竟是一個永遠無法挽回的過錯。
永恩知道自己必須做些什么,于是他拿起自己削的破木劍開始揮舞。不管別人怎么說,他都不會忘記母親在秋天時露出的笑容,還未出世弟弟或妹妹并沒有錯,錯的只是那個不告而別的男人。
和永恩想的一樣,母親拒絕了所有人的勸說,執意要將肚子里的孩子生下來,還頗為生氣的趕走了所有人,拿著破木劍的永恩也算一個幫兇。
于是冬天到來了,他們家再也沒有人登門勸說,也再沒走出去的機會,母親的抗爭被視為破壞了均衡,如果不出意外,等到冬天一過流放就會隨之到來。
從貧民變成賤民的流離失所,是一件生命朝不保夕、極為可怕的事情。更不說還帶著一個還在襁褓中的孩子,母親開始以淚洗面,臉上再也看不到一絲笑容,哪怕是強顏歡笑。
別無他法的永恩,能想到的事情還是練劍。
只有將劍練好了,他就能保護母親,保護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受外界的野獸侵害,少受些路途顛簸的辛苦。
一百次,一千次,兩千次,每每揮劍的永恩越揮越多,不到累得無法動彈他絕不會停下,當時他不還知道,這一切都被有心人看在了眼里。
開春的那一日,已然收拾妥當的永恩,拿起了那個男人留下的劍,他想要像個男人一樣站在母親面前,為她抗下所有的流言蜚語,誰知來的卻不是驅趕他們的民兵,而是御風道場的人。
素馬長老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