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釵對王子騰震驚的臉色視若無睹,繼續說道“雖然只見過幾面,但是看得出來,那位是個嫉惡如仇,一心以民為先最恨粉飾太平的人,當初的雍王爺與十三王爺議論當時政治,說貪酷之人如賈化張譚瑞就不應該啟用只這么一句,我是有些印象的。今年回來的路上我因和已故蘇州巡鹽林御史的女兒一路,她說這位賈大人是她的從師,單名一個化字。也是與她一起進京,被賈家舉薦才重新做了官的,我才又想起這句話來。今日既然見了大舅舅,您別嫌我多嘴,就算是我當時聽誤了,少不得要說于你聽聽。”
王子騰沉思半晌,說道“你應該沒有聽錯,張潭瑞與賈化賈雨村,確實是同年革職的,那時當今圣上管著戶部,對官員的考核以及升免的原因應該很清楚。”說到這兒,他又兀自陷入了沉思,不再說話了。
薛寶釵也不去打擾他,靜靜地等在一旁。
王子騰說道“寶丫頭,你這個消息我知道了,只是再也不要給別人講,也不要告訴別人,你見過圣駕的事兒,這事掛在嘴上,容易招來禍患。”
寶釵說道“大舅舅你放心,我有這個分寸,我不是拿這事兒炫耀的小孩子了,只有今日說與大舅舅聽過,也是為了取信于你。”
王子騰說道“很好,你去吧,回你舅媽他們那,這個年在家里好好歡聚一場。”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眉頭一直難展,看來是把寶釵的話聽進去了,既然已知圣意,他若是再逆著行事,豈不是自尋沒趣。
寶釵知道他聽進去了就好,那她這次就沒有白來。她不過是借著雍正皇帝的威勢嚇一嚇這位舅父大人,那句話都是她自己編的除了賈雨村之外的那個什么張譚瑞,是她特地打聽來,和賈雨村同年被革職而且是因同一個上司的參奏,想必理由就應該差不多。
只要王子騰心存忌憚,日后行事總會有所收斂一些。至于賈雨村發現馬上要到手的肥差變了樣,是如何錯愕,又在心里罵誰寶釵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因為她那時已經在和王家的幾個豆丁在玩金角銀角子的游戲呢
年過了之后,薛蟠從揚中回來,又去王子騰府上參拜了一番。被王子騰拉著他,好好叮囑了一番話,讓他長進。
為了接待元春省親,賈府中人還特意到南邊去采買了一班小戲子,因為他們每日需要一個單獨的不會打擾到別人的環境練戲,薛家幾口人搬出了梨香院,到園中在東北角一處獨立的院落暫居。將梨香院讓給了這群小戲子。
薛蟠休假的時候去園子中逛了一圈,不無羨慕的說道“這賈家真是潑天的富貴,這個園子蓋下來,加上里面的一應擺設用度,恐怕至少要一百七八十萬兩銀子,就算是親王開府,也沒有這樣的規格。”
他賺錢雖然不行,卻是花錢的高手,所以,這園中的一切,他只要一搭眼,就在心中大概估出了一個價位了。
薛寶釵想到,賈家恐怕拿不出這么一大筆銀子,這多半兒是林妹妹的嫁妝銀子吧。被這樣花的不動聲色,恐怕她自己還不知道呢,這賈家人行事,有時真讓人寒心。
薛蟠又說道“妹妹不在時,東府里賈蓉的老婆死了,辦的那場喪事也極盡奢華,停靈七七四十九日,寧國府街上一條白漫漫人來人往,官來官去。為了已逝的人得個誥命葬禮上好看,還花錢給賈蓉捐了個官,你說他得多有意思,平時就沒想起來兒子還是個白身看板時幾副杉木板賈珍都不滿意,還想買咱家壓箱底兒的那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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