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冷聲道“早知道也沒有用南安郡王通敵叛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刑部已經議定的判決,你還是期望他們晚兩天被找到還能多逍遙兩天,否則,被捉到之后也是死罪。”薛蟠向左右一擺手“動手吧”于是上百名官兵魚貫而入,四處查抄起來,曾經在京城之中只要搬出是南安郡王府的奴才的身份都可以橫著走,現在連主子們都成了階下囚。更別說那些奴仆,日后若是僥幸不死,也會被充為官奴重新被賣,同樣是做人奴才,身份將是天上和泥里的差別。
隨著南安郡王府被抄家,皇上革新吏治,開始打擊整頓老牌貴族的陣營,很多與南安郡王府交情甚深的人家都受到了牽連。世家大族傳了一代又一代,總有幾個不孝子孫,所以還沒有哪一家是真正清清白白的,就看皇上的態度如何,若是真想處置了哪一家,只要讓刑部一查就能查出好幾條罪狀。宮里的周貴妃在娘家周侍郎一家就是因此倒掉的,周貴妃也被打入了冷宮貶為常在。
這些天上朝,御史幾乎每日都會參奏幾人,搞的那些老臣人人自危,很不幸的是賈政也被人參了,還好事情不太大,皇上看著賈妃的面子沒有對他多做追究,不過身為官員在朝被參奏也算是一等大事,弄得賈家好一陣焦頭爛額。
偏偏不巧,在這期間,林黛玉病了,丫鬟紫鵑不知道應該回給誰知道,要回王夫人和王熙鳳,因她們都在忙賈政被參的事兒,四處打點,正跟著煩心,所以內宅事情輕易都不敢往她們跟前遞,于是紫鵑打算去回老太太,偏巧老太太也病了,她若是在這節骨眼兒上說林姑娘也病了到要把老太太招的更重了。
林黛玉的身子骨不像別人,天生的體弱,就是一場風寒都能要了她的命,自然是越拖越嚴重。等薛夫人有空來賈府探望她們的時候,林黛玉已經臥床幾天了,她知道府中各人都忙,也吩咐紫鵑不讓去回報以免給人添亂。
薛夫人一看林黛玉這情形,十分驚訝道“怎么沒聽說你病得這樣重,請大夫了嗎,吃的是什么藥”林黛玉掙扎著起身靠坐到床邊說道“勞煩母親惦記了,我不妨事。”邊說話又邊咳嗽了幾聲。
紫鵑撲通一聲跪在薛夫人面前說“姨太太,只有您能管管我們姑娘了,不看病不吃藥如何好得了,因為府中各人都忙,姑娘生病了的這件事兒,我還沒回報上去呢”
薛夫人驚訝道“什么這不是胡鬧嗎就算再忙也不能耽誤了看大夫抓藥。”又回頭向黛玉說道“你既然叫我一聲母親,就得聽我的管束才行,可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糟蹋身體。”她對一旁的雪雁說道“現在就去回你們的二奶奶,就說我說的,林姑娘病好幾天了,讓她速速請個大夫來。”雪雁答應一聲歡天喜地的去了。
林黛玉說道“叫您一聲母親,卻凈會給您添亂,可惜我天天困在這一處,到像個廢人一般,我若是有寶姐姐一半的能耐,也時常陪在您身邊,逗您開心了。”
薛夫人說道“傻孩子,你們各有各的好,等到這次的病一好,我就接你過去住,散散心,免得你總待在一處,沒病也要悶出病來了。”
薛夫人見黛玉,眉間輕蹙,似總有不足之意,問道“孩子,你別嫌我多嘴,生在這樣的人家,雖然不是頓頓的錦衣玉食,但是也衣食無憂。我知道賈府的下人有很多勢利眼,但是你有老太太的疼愛,諒他們也不敢怎樣。你又有什么不足的呢為何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我看你這病,分明是你的心思過重才是。”
林黛玉又豈會不知自己整日憂心懸念的是何事,只不過身為一個女兒家的廉恥,是萬萬不能說出來的。薛夫人雖然疼她,但若是她張口提及婚姻大事,便是自己的義母也要看輕了自己。
紫鵑整日伴在她身邊,自然知道林黛玉的所思所想,見林黛玉不好意思開口,她身為丫鬟卻不能不提,一邊上茶一邊說道“姨太太,不瞞您說,我們姑娘漸漸的也大了,終身大事也要提上日程,可惜林老爺與林夫人在生前未能給我們姑娘做主,這總在賈府借住也不是個辦法,姑娘大了總是要出閣的。你也知道我們姑娘向來嬌弱多思,便是在這府中,畢竟還不是自己家只是客居,若是由著她們去議親”
林黛玉嬌喝道“紫娟在干娘面前,你說什么亂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