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大臣想勸,可是在這靈前又跪又哭的,又都是哭喪的人,亂糟糟的,也不是勸說的地方。
建寧讓侍衛武丹他們將康熙架到靈床一旁去坐著,好方便讓大臣們勸說他。
熊賜履說道“皇上,周禮有云,天子居喪與普通人不同,應取三九之數,就是三九二十七月,自古如此,請皇上明察。”
佟國維剛進上書房不久,還是比較保守,不太提出自己的意見,覺得熊賜履的說法有理有據,最不會出錯,而且這要比皇上自己定的三年要少,所以贊同熊賜履的說法。
周培公想了想覺得二十七個月,也是兩年多了,國家怎可這么久沒有皇上主持,那不是要亂了綱紀嗎,說道“依臣之見,天子確與普通人不同,九為極數,天子居喪九個月足以表達哀痛。”
此時康熙頭昏腦脹,想的都是如何為太皇太后盡孝的事兒,幾個大臣的兩種說法,他一時到難以判斷誰的更好,抬眼看到建寧,她正在殿中操持眾人,天黑了,殿內到處都是燈燭,白幡,靈幔,沾上一星半點兒的便是事故,所以她正在派人清查,將兩者移開足夠的距離。
康熙見他忙前忙后的,便把她叫過來,讓幾個大臣把事情再說一遍,讓她跟著參謀參謀。
建寧聽過了之后,沉默片刻,說道“我覺得,不論是周禮還是古制,說天子居喪與普通人不同,其本意在于禮喪和心喪的不同。禮喪指守制的禮數多少,時間長短,而心喪則是心中對仙逝者的懷念,對逝者最誠摯的悼念。天子身兼一國,職責太重,每一時辰,每一刻,都要處決無數大事,所以天子應首重心喪,次中禮數。不如在三年之內,皇帝哥哥每日瞻仰老祖宗的遺像,心懷悲戚與思念,誠心悼念,至于禮數上的守制二十七個月,可以以日代月,便是居喪廬墓二十七日。這樣就全了禮數,不負天下重望。”
康熙搖頭說道“不行,不行,二十七日也太少了。”
建寧說道“不是二十七日,是二十七月,是以日代月。”
康熙這下不說話了。大臣們都有些聽傻了,又暗暗佩服建寧能想出這么一個方法來。
周培公說道“奴才覺得公主此方法正合適,首重心喪,次重禮喪,以日代月。禮喪也符合周禮,心喪三年,又全了皇上對老祖宗的一片拳拳敬慕懷念之心。我想老祖宗在天有靈,也希望看到這樣。”
于是這件事兒就這么定了下來,接下來是商量給太皇太后上謚號,以及給太皇太后和太宗皇帝昭陵合葬事宜。
太皇太后仙逝一事,算得上是國喪,忙壞了京城里的百官,他們的家眷誥命們在這二十七日內也要每日到宮中祭奠,且京城內外禁宴樂。
每家都很忙,唯獨閑壞了索額圖,他的家眷們知道老爺收到皇上讓其閉門思過的命令,所以太皇太后的祭奠他們一家人都不需要去。這非但沒讓他們覺得輕松,反而十分不安。別人家都去,就他們家不去,還不知道這期間,茶余飯后的要被別人怎么說呢
最忐忑的當數索額圖,他不知道到底哪件事情觸了皇上的逆鱗,要說他做下的事情東窗事發了,那他更猜不到到底是哪一件正是因為這么多年的國相做下來,手中權力滔天,認真算起來,有多少事都是鋌而走險,一旦被皇上發現一定會懲處的重罪正所謂虱子多了不癢,抱著僥幸的心理,才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無法挽回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