鰲拜道:“臣卻已經讀過這三人的折子了,他們都是封疆大吏,卻居心叵測,阻撓國事,按律當斬!不知道皇上留下這幾個大逆不道的折子到底是何用意?”
他這幾句話說得又響亮又利落,中氣十足,滿殿的人無不面面相覷。
康熙也不禁變了臉色,心中驚疑不定,心想鰲拜雖然平日也無禮,卻不敢這樣質問于他,何以今日就敢大呈威風了呢?是了,一定是他知道索尼都快要不行了,再沒有和他功高差不多的人能出來阻礙于他,才敢這么大膽!越發有恃無恐。康熙倒吸了口冷氣看看四周的侍衛,魏東亭今日不當值沒有在,只有納莫和穆里瑪有點面熟,剩下的全都是生面孔,一個個滿臉的蕭殺之氣,而認識的這兩人一個是鰲拜的親兄弟,一個是他的親侄子。
康熙想到如今的處境,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卻不知道建寧所站的位置,是完全可以將他護住的,若是真有意外隨時可以動手,但是建寧覺得鰲拜應該不會在這種時候動手,就像是康熙覺得自己還沒有準備充分一樣,鰲拜囂張歸囂張,但是他還沒做好奪位篡政的準備,不然今日就不會執著于置那三個參奏于他的大臣于死地這樣的‘小事’上面了。
蘇克沙哈這時說道:“啟稟皇上,關于鰲中堂要求與正白旗換回圈地一事,直隸總督巡撫朱昌祚,王登連,還有戶部尚書蘇納海,他們三人曾經實地調查,可以證實此事擾民太甚,因而聯名上奏,懇求皇上收回成命。”
鰲拜強硬地說道:“皇上,他們三人明明是不遵圣訓,欺君罔上,斷然留他們不得,依律當斬!”
蘇克沙哈見鰲拜今日如此強硬,定然是要置他們三人于死地,跪在玉階之下泣血陳述說道:“三位大臣只不過是順應民意,聯名上奏而已,而且事實確實如此,又何罪之有啊!請皇上圣明獨斷!”
本來議是該不該改圈,現在卻變成了處置那三個上折子說實話,為民請命的人。
康熙強按捺一下心頭的驚慌,定了定神環顧四周,說道:“朕登基以來,已經屢次下旨禁止圈地,情況應該不至于像三位大臣說的那么嚴重吧?再說滿漢各旗人已經和睦相處了二十余年,無端的讓他們離鄉,恐怕不是什么善政,三人所揍雖有不實,但是朕觀之,他們也是出于一片赤誠。”
鰲拜當庭冷哼一聲!遏必隆立刻說道:“萬歲真是圣明灼見,奴才也認為蘇納海等三人危言聳聽,蓄意亂政,罪不可恕!”
不只是康熙,滿殿文武都覺得遏必隆這順桿往上爬,曲解圣意還能迎合鰲拜的本事,是大臣中獨一份,不過這時卻沒人敢嘲笑于他,至少人家表明了態度,暫時可保無憂。其他人則愁眉苦臉,生怕問到自己身上。
康熙看著問道:“康親王,你有何看法?”
領侍衛內大臣康親王見到局勢如此緊張,這時也不敢聲援小皇上,否則看著情況下一個被除掉的就要是自己,只得打太極說道:“蘇克沙哈言之有理,鰲大人也說的對,奴才一時半刻難以定論,皇上英明自有主張,奴才不敢妄論!”
滿殿都是耷拉著的腦袋,恨不得躲出殿外去,康熙甚至能看到所有人完整的珊瑚頂子!但是仍然需要找到支持他的人,不得不問:“眾卿家都是何意?”
傾向鰲拜一黨的占了相當大的部分,敢說話的都說:“鰲中堂言之有理蘇納海等人抗旨逆上,理應論罪當誅,請皇上允許鰲中堂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