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托尼!”對方似乎聽不到。
蒂娜當機立斷,抓住托尼的肩膀使勁往后一扯,強行把他帶出冥想盆。
托尼踉蹌幾步,靠著工作臺坐倒在地上。他的腿屈起,雙臂架在膝蓋上,頭埋在手臂里,急促地喘息。工作間里的武器悄悄對準蒂娜,賈維斯立刻啟動掃描,卻沒發現自己的創造者有任何不對。
蒂娜跟著沖過去跪在托尼身邊,腰在桌角上磕了一下也恍若未覺。她也嚇壞了,魔杖里飛速甩出幾個檢測性質的咒語,得到的反饋同樣一切正常。
蒂娜輕輕碰了碰托尼的頭發,沒有試圖讓他抬頭,只是用溫熱的手心貼在他因為出冷汗而格外冰涼的后頸。“需要我叫醫生嗎?”她輕聲問道。
謝天謝地,托尼至少神志清醒。他搖了搖頭。
賈維斯不能理解他的狀況,蒂娜也不行。如果伊森在這里的話可能會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伊森已經死了。現在還活著的人里只有托尼知道自己經歷過什么。
他在阿富汗曾經被施以水刑。
那些惡棍在他做完簡陋的沒有麻藥的開胸手術后幾個小時,把他從山洞里拽出來,他親自抱著自己的蓄電池,必須帶著它,否則彈片就要進入他的心臟。
那群人用槍指著他,拿出他帶給這個世界的殺人兵器的照片,貼在他模糊的視線里:“給我制造導彈。”
“我拒絕。”他回答。
他們把他的頭按進骯臟發臭的水里,水中世界是破碎的惡心的黑色。他只能在被拽出來的時候抓緊往受傷的肺葉里吸入幾口空氣,這很疼。然后他回答那些人。
“不。”
在阿富汗的經歷好像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但把頭埋進冥想盆的瞬間,它們仍然像污水般漫上來。
托尼低著頭也能注意到自己工作間里的武器系統被啟動了,他給賈維斯做了個隱秘的一切正常的手勢。
蒂娜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麻雞科技最尖端的武器前面轉了一圈,她輕輕順著托尼的后背,眼睛里流出難過又擔憂的神色。隨后想了想,干脆俯身抱住他。
“我覺得這時候擁抱可能會讓你感覺好一點。”她解釋道,感覺到熱氣蔓延上自己的臉。真是太好笑了,上床的時候都不害羞,給個抱抱反倒心跳加速。
托尼在她懷里漸漸平復了呼吸,放松下來,他轉了轉身體,把臉埋在蒂娜胸口,鼻腔里都是女孩兒身上的香氣,又是他認不出來的一種。
“我不喜歡把臉埋進冥想盆的感覺。”斯塔克先生認真地抱怨道。
“冥想盆已經被我拉黑了。”蒂娜親親他頭頂發旋,毫無原則地宣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