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利右手輕輕按了按心口,低聲的感慨著:“贊美仁慈的穆忒絲忒,命運真是變幻莫測。”
比利的目光,飛快的掃過那群兇神惡煞般的家伙,他們手指上的寶石戒指,他們手腕上的純金鐲子,還有他們掛在脖子上,晃晃蕩蕩的純銀大懷表……
比利和一群警察的口水,都差點流出來了。
游目四顧的蘭木槿輕哼了一聲。
蘭桔梗低聲說道:“西北,一千二百尺,那一排山毛櫸后面的小樓,第三層,一百五十毫物鏡的軍用單筒望遠鏡……我感到了惡意,要干掉他們么?”
兄弟兩就站在喬的身后不到五尺遠,喬將他們的話聽得清清楚楚,牙、司耿斯、鐵騾子,還有另外幾個家族老人,也都聽得分明。
喬吹了一聲口哨,笑了起來:“看樣子,有人不是很歡迎我們來這里。”
鐵騾子大笑了起來,他也不回頭,繼續鎮定的吞云吐霧:“那是肯定的……確定是西北方向?一千多尺的距離,那邊有棟樓,是威爾斯家‘飛魚’恰克的一個點。”
“他的一個情人住在里面,他有時候會帶人去整夜狂歡。那是威爾斯家在勒夫崗的一個窩點……嘖,威爾斯家。”
“喬閣下……”蘭桔梗再次開口。
“以后,直接叫我喬,不要用尊稱,我們是自家兄弟嘛。”喬打斷了蘭桔梗的話:“你想說什么?木槿?還是桔梗?啊,你們兄弟兩,太難分辨了。”
“要我去干掉他們么?”蘭桔梗的話很直接,充滿了讓人心頭發毛的冷冽殺意:“順便說一句,我是桔梗。木槿他不愛說話,一般說話的,都是我。”
喬沉默,然后干笑了起來:“那么,桔梗,我們是警察……能想辦法盯住他們么?我想知道他們在盤算些什么,又有一些什么人……我們是警察,我們不能胡亂殺人,但是我們可以在掌握證據之后,以帝國法律的名義,對他們加以嚴懲。”
蘭木槿和蘭桔梗相互看看,蘭桔梗淡然道:“我明白了……那么,我需要一個脫離他們視線的機會,我不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突兀的……離開。”
喬將手中抽了一小節的雪茄用力的揮動了一下:“騾子叔叔,帶我們去駐地,你準備好了駐地吧?我們勒夫崗分局現在一窮二白,沒你的支持,我們可真什么都干不了!”
鐵騾子發出尖銳的口哨聲,威圖家的護衛們紛紛騎上馬,喬也帶頭鉆進了馬車。
大隊人馬一聲唿哨,也沒有進入勒夫崗鎮子,而是順著鎮子外的一條馬路,朝著鎮子北面的丘陵地帶行去。
喬從車窗里探出身體,好奇的打量著勒夫崗。
他張望了幾眼,剛剛回過頭,就猛地嚇了一哆嗦——剛剛還坐在他面前的兄弟兩,此刻只剩下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那里。
蘭桔梗,已經不知道什么時候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沒有半點兒動靜,沒有半點兒聲息,甚至連一點兒風聲都沒帶起。
更讓喬驚悚的是,馬車的車門沒有開啟,左手側的窗子被他占用了,比利正堵住了右側的車窗向外張望——蘭桔梗,究竟是如何從這密閉的車廂里溜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