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惱羞成怒的揮動著雙手,大聲的嚷嚷著。
“想個辦法,我能做什么?你想要我去做什么?說啊……你不是最奸詐,最狡猾的么?在圖倫港的時候,你能設計這么多陰謀詭計,一次次坑得威爾斯家族和他們的走狗頭破血流,這次你怎么不吭聲了?”
司耿斯先生冷靜的看著牙:“冷靜,牙,冷靜下來……會有你發揮的機會……但是現在,冷靜……這里是帝都,這里是海德拉堡,這里不是我們經營了十幾年的圖倫港!”
“我們的敵人,很強大,比威爾斯家族和他們的黨羽加起來還要強大。”
“我們在這里根基淺薄,我們……絕對不能因為一時沖動,作出錯誤的決定,給少爺招惹更多的麻煩!”
牙用力的喘了一口氣,掏出了一支細細的煙卷,狠狠的咬在了兩排雪亮的牙齒中。
他掏出了火柴,正準備點火,房間內的光線驟然黯淡下來。
四周變得無比的安靜。
一切聲音都消失了。
外面血斧戰團士兵們的呼吸聲,巡邏時的腳步聲,馬科斯故意挑釁的哼哼聲,還有刀劍、槍械磕碰發出的撞擊聲,乃至空中三條中型飛艇高壓鍋爐的‘嗤嗤’聲,全都消失了。
一股可怕的壓力襲來。
牙下意識的張開了嘴,他好似被封凍在冰川中的魚,可怕的寒意從每一片鱗片涌入身體,凍結了身軀,凍結了血液,凍結了靈魂。
渾身冰冷,軟塌塌的使不上力氣。
時間變得昏暗……房間里的所有色彩,包括墻壁上的墻布的花紋,全都失去了鮮艷的色澤,一切都變得灰撲撲的,變得黯淡無光,好似被無數年的歲月洗刷過。
然后,整個房間就變成了黑白二色。
要么黑,要么白,絕無其他的任何色彩存在。
然后,一條黯淡的黑影,悄然從虛空中一點點的勾勒出來。就好像有一個頑皮的孩童手持鉛筆,在白色的繪圖紙上,一點點的畫出了這條人影。
牙驚恐的看著這莫名浮現的人影。
他想要反抗,他想要大吼,他想要和這條人影拼命……在這條人影上,他感受到了極度的危險……甚至,比他年幼時,在森林中迷路后,失腳摔進了一個毒蛇巢穴,被十幾條劇毒的毒蛇包圍,更危險!
那些毒蛇……還是有逃生的機會。
而這條人影……生物的本能告訴他,這條人影……如果他出手,牙絕無存活的機會。
只是心頭一口子狠辣的亡命勁兒支撐著牙。
他想要和這條人影拼命。
他才不愿意毫不反抗的被殺死!
右手一點點的蠕動著,牙喉嚨里發出歇斯底里的悲鳴聲,手指一點點的蠕動著,想要抓住腰間的劍柄,他想要拔劍,和這條人影拼一個死活。
“牙,冷靜!”司耿斯先生緩緩轉過頭來,豎起右手食指,放在嘴唇前,輕輕的‘噓’了一聲:“這是,自己人!”
司耿斯先生朝著牙詭秘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