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氣氛變得極其的詭異。
貴賓通道出口街對面,人行道上,幾個穿著普通市民便裝,裹著粗麻布料子、內襯棉墊的大衣,氣息深沉的人影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他們一字兒排開站在人行道的邊緣,目光深沉的看著這邊。
薩利安麾下的幾個海德拉秘衛同時轉過身,他們同樣一字兒排開,面色冷肅,目光深沉的盯著馬路對面的那幾條人影。
很莫名的,路過這一段馬路的,無論是馬車還是坐騎,無不自動加快了腳步,急匆匆的遠離這一段街面。而尚未靠近這一段路面的坐騎和拉車的牲口們,則是本能的停下了腳步,任憑騎士和馬夫如何催促,它們只是低聲嘶鳴,死活不肯挪動步伐。
費迪南慢吞吞的轉過身,他冷著臉,狠狠的盯了一眼薩利安放在劍柄上的手。
“唷……你想干什么?”費迪南壓低了聲音:“如果我死了,你的皇位繼承序列可以往上挪一位……但是,有用么?呵呵,等你到了我這個年齡,或許,你依舊只是個皇儲……”
薩利安面無表情的看著費迪南:“哦?”
費迪南皺著眉,他用力的握緊了拳頭,然后不斷的放開十指,然后握緊,然后再放開。
他的手掌上,一絲絲淡淡的黑霧繚繞,隱隱可見紫紅色的電光在黑霧中若隱若現,更有沉悶的雷鳴聲從他手掌中傳來。
沉悶的雷鳴聲沒有傳出多遠,就在這方圓百尺內回蕩。
雷聲低沉而有力,就好像從每個人的五臟六腑、腦海中響起,震得在場的人渾身發麻,震得所有人的肢體都一陣陣的酥軟麻痹。
喬的眼前有無數的金星閃爍,力量海、能量海、精神海同時掀起了巨大的波瀾。
一股腥甜的味道直沖嗓子眼。
費迪南什么都沒做,他只是稍稍放出了一絲氣息,喬就感覺,自己的生死已經完全不由自己掌控——這個油膩、邋遢、人品很成問題的帝國皇儲,居然是如此可怕的存在。
“我們是父子哦,薩利安!”費迪南將雙手縮進了外套皮襖的袖子里,他抖了抖身體,輕輕地搖了搖頭,他低沉的嘟囔道:“你這樣對我,我實在是太傷心了……不就是,一點點錢么?”
仰面看天,費迪南的語氣變得極其的悲戚,就好像一條受傷殘疾后,被趕出了狼群的老狼,很是蕭瑟的喃喃道:“你,長大了,翅膀硬了,你……你變了……啊,我真是太傷心了,我,無比的傷心,如果沒有幾百萬金馬克安撫我受傷的心靈……”
薩利安的語氣變得極其的陰冷:“那么,你會怎樣?”
費迪南低下頭,他看著薩利安,咧嘴一笑:“我一定要看看,這些箱子里是什么。肯定是,很多錢,不是么?很多錢,薩利安……你有錢,卻不肯資助你幾乎破產的父親……你用微不足道的十萬金馬克,就想要打發掉從小就溺愛你的親生父親!”
費迪南的笑容一斂,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你這個吝嗇、無情的小混蛋……我可是貴族院的院長……如果你說,我在貴族院彈劾你,剝除你的爵位……”
薩利安咬緊牙關,他硬朗的臉上,兩條咀嚼肌高高隆起:“你會這樣做?”
費迪南一個字一個字的,很認真的說道:“相信我,我會這么做……給我錢,薩利安,九個月沒見面了,給我錢……我滿意了,我就離開……或者,這十二口箱子,我拿走一半!”
‘嗆’……薩利安的佩劍緩緩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