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啊,下血了!”
“老天發怒了!”
一時間人聲鼎沸,場面一下就失控了,有人嚎啕大哭匍匐在地;有人狀若瘋狂狂笑不已,更多的人卻是跪在雪地上全身顫抖不已,未知的恐懼霎時彌漫開來。
耿義忠等人看向漫天飛舞如血的雪花,臉色驟變,不過很快就恢復過來,看向沈飛鸖露出意味深長的神情。
血色雪花愈下愈大,整個大地不多時便殷紅如血,沈飛鸖腳步微滯,放眼漫天血花,神情一如既往的毫無表情,對于身后雜亂不堪的哭嚎似乎毫無感覺,身影竟緩緩消失在視野之中。
云城,城南一處角落毫不起眼的小酒館中,一個衣衫襤褸,須發皆白的老者正懷抱一壇花雕,一臉陶醉滿足。正待送入口中的酒碗,在血花出現的一剎那嘎然而止。
老者放下酒壇,神情凝重,鄭重的自懷中摸出三枚銅錢,銅錢古樸無華,被老者揮手執下,銅錢落于木桌之上發出清脆之聲,旋轉搖晃幾下便平躺下來。
“玄冥祭,血染雪,天下風云驟。問蒼茫,罹災劫,乾坤英雄酬。”老者喃喃自語,語氣起伏不定,“漏分陰陽,青龍為主。”
“老人家,可否留飲一杯?”正當老者唏噓感嘆之時,一道強抑激動的聲音將其打斷。
老者醉眼朦朧,好不容易看清來人,此人一身玄衣,正是云城祭酒沈飛鸖,老者眼皮輕抬打量著沈飛鸖,心中不免為沈飛鸖的氣質叫了一聲好,不過臉上不動聲色。
“難得有人肯和我一個老叫花一起喝酒,不過我卻不能答應你。”老者搖著桌上僅有的一壇花雕。
“店家再拿幾壇酒。”沈飛鸖對老者的拒絕絲毫不為所動,自顧自的坐在老者對面,眼神直直的盯著老者,毫無表情。
雖然嘴上拒絕了沈飛鸖,但老者并未再說些什么,自顧自的喝著酒,也不理睬沈飛鸖,很快僅有的花雕酒見底了,老者卻也絲毫不客氣,直接拿起店家剛送上來的酒喝了起來。
沈飛鸖默默的端坐著,自己卻并不飲酒,只是端坐不動,看著老者一壇接一壇的喝著酒。兩人相對無語,氣氛卻顯得并無不協調之處。不知過了許久,外面的血花業已變化成白色,地面也不見血花的蹤跡,仿若曇花一現般。
“小娃娃,說說你的來歷吧!”老者率先打破沉默說道。
“晚輩沈飛鸖,身出太一道。”對于老者稱呼自己小娃娃沈飛鸖并無不喜,反而是語氣異常恭敬。
“太一道。。。”老者仰頭喝下一口酒,咂了咂嘴,“想不到當年的小牧童有了出息。”
“夫子,您一直是太一道最尊敬的人。”沈飛鸖語氣誠摯,“祖師傳下法旨,太一道永世供奉夫子長生牌位,朝夕禱告祈愿。”
“當年老朽也只是恰巧路過而已,見他頗有靈氣,便指點了一二,也是他自己造化,朝夕供奉卻也算他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