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十歲那年,媽媽給他留下的。
“我知道了,現在可以走了嗎。”少年的睫毛長而卷翹,本該襯得眼神溫柔似水,此刻卻只是如一潭死水,波瀾不驚。
院長看著油鹽不進的少年,拿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無奈道“別想逃走,周宇,你知道的,政府會派人送你回家,而且你身上有追蹤器,逃走也會被抓回來的”
少年,也就是周宇眨了眨眼睛,表情沒有一絲變化。
咔擦
辦公室的門被打開了,一個西裝革履的棕發青年面帶笑意走了進來。
“你好,我叫亨利,周宇,我是來接你的。”
亨利笑著朝周宇打招呼,在周宇面無表情地瞥過來時,眼中閃過了滿滿的驚艷。
他是真的沒想到,一個在精神病院里呆了那么久的男孩居然能長成如此出色的模樣。
那張精致的臉蛋上有著深邃完美的五官,眼珠干凈得就像沒有星星的夜空,那是一種獨屬于少年雌雄莫辯的美麗。
格拉
椅子摩擦地面的聲音響起,周宇站起身,沒有理會站在門邊發呆的亨利,率先走出了辦公室。
“哎你要去哪不能逃跑”亨利猛然回過神來,被美色迷昏的頭腦恢復了清醒。
他看著不遠處少年漸行漸遠的背影,追了上去。
他在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功課,知道很多才出院的精神病患者會逃避與人群的接觸,并不愿意回家,所以必須嚴加防備才行
周宇淡淡地看了一眼追上來的亨利,猶如在看一個智障。
“不是要走嗎你的車呢希望我不用步行被你送到十公里外的小鎮上。”
被少年毒舌了一把的亨利知道自己誤會了,干笑了一下,忙不迭地領著少年到了自己的懸浮車前。
“咳咳那好,我們這就出發了不過,真的不用跟朋友告別嗎”亨利撓了撓后腦勺,看著后座上賞心悅目的少年。
面對一個如此漂亮的美少年,他的話也不由自主地變多了起來。
周宇一聲不吭地閉上眼睛補覺,沒有搭理亨利。
見此,亨利訕訕地摸了摸鼻子,開始專心開車,很快就駛出了這座占地面積頗廣的精神病院。
一路無話。
轟
不知過了多久,懸浮車停在了一座獨棟小洋房前,碧綠的草坪上正在噴灑水珠,水滴在陽光的折射下顯露出了七彩的光暈。
亨利領著周宇敲響了小洋房的門。
片刻后,門內傳來了腳步聲,一個金發碧眼的中年婦女打開了房門。
中年婦女似乎很清楚周宇的身份和政府的安排,沒多說什么就讓周宇進了屋,還熱情地邀請亨利進來做客。
亨利婉拒了中年婦女的邀請,推脫自己還有事就離開了。
只是在離開時,亨利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個冷淡而又美麗的少年,心頭竟有幾分依依不舍。
這個少年身上獨有的魅力實在令人難以忘懷。
周宇并不知道門外那個陌生人糾結的心理活動。
進門后,他就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沉默不語。
面對著其他家庭成員審視的目光,他的眼神顯得很平靜。
“你居然真的把這小子領回來了”身材魁梧的壯漢坐在另一張沙發上,語氣很不好。
他知道他妻子結過婚生過孩子,可到底沒見過這個雜種,所以以前也就沒當回事。
可現在這雜種回來了,他是真的害怕萬一妻子母愛泛濫,虧待了他們親生的孩子可就不好了。
中年婦女聞言,一反剛才的滿臉笑容,怨恨地瞪了周宇一眼,道“我有什么辦法那個天殺的鎮長非得要我養這個白癡養到十八歲不然就要開除我”
“還有臉跟老娘說什么未成年人保護法我呸”
一旁趴在地毯上玩光腦的小胖子鄙夷地看了看周宇那瘦弱的身材和簡陋的服飾,嫌棄道“媽我不想跟他住一起我房間旁邊的客房也不能給他我嫌臟”
中年婦女寵溺地看向小胖子,貼面吻了吻他的額頭,道“好的,我親愛的小湯米,都聽你的不讓這個吃白飯的住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