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著說:“走吧。”
隔著昏黃燈火,他伸出手拉她,面色平靜而淡然,“答應你的事,今晚就能實現了。”
溫茶沒反應過來,下一秒就被楚霄抱進了懷里,“你不是想看揚州三月,塞北大漠,海上升明月嗎我現在就帶你去。”
溫茶這才意識到,他要做什么。
說好的解甲歸田,從來就不是唬人的。
她掙扎著,抱起桌上的白玉花瓶,要把花也一起帶走。
楚霄側目親了一下她的眼睛,帶著她走到門前,那里早就備好了馬車,里面什么都有,只需她坐進去,就能游歷四方。
溫茶窩進馬車,楚霄站在府前,將火折子往里一扔,火花隨之而起,淹沒了整座府邸,他轉過身,跟著她一起離開了這座充滿浮華和權欲的王城。
禁軍趕到鎮北將軍府時,府邸已經被燒成了灰燼,里面只找到幾具骨架,似將軍和夫人的骸骨。
傳聞將軍府小廝值夜時打瞌睡,不小心打翻了燭燈,將整個將軍府化為火海,將軍和夫人睡得沉,也沒能逃過一劫。
鎮北將軍新婚當夜被燒死的事,引起了無數唏噓,誰能想到一朝戰神沒有戰死沙場,而是葬身火海,這般驚才絕艷之人,死的竟如此窩囊,實在可惜。
然而,這些人再怎么想,也不及站在權勢頂峰男人的心思復雜,他才下定決心想要除掉楚霄,將軍府就發生火災,哪有這樣巧合的事
這不是巧合,這是一出完美的金蟬脫殼。
新皇冷笑著推倒桌上的奏折,心里既氣憤,又悄悄松了口氣。
楚霄于他有恩,按理說他不該動楚霄,可新政不需要這樣不服管教的將軍,他容不得他,自然要拔了這顆眼中釘。
現在楚霄走了,到不算他忘恩負義。
新皇輕輕嘆了口氣,心里說不出的悵然。
這樣也好,這樣也好。
他靠在龍椅上,靜靜地閉上了眼睛。
殿外的皇后遲疑了一瞬,推開門,把親手做的安神湯端了過去。
新皇這一生是這樣復雜,她這一生,又何嘗不是呢
他們這一生都不會產生愛情,不過是兩個合適的人,相互習慣罷了。
可在這宮闈中,習慣也需要動心思的。
七月,殷寧產下一子時,溫茶和楚霄抵達了江南的一座水上小鎮,兩人在小鎮上臨水泛舟,動了以后在這兒定居的念頭。
“到時候,我們就在這兒建座小樓,”梳著夫人發髻的溫茶笑瞇瞇的說:“樓下要種些花,品種不要太多,開的好看就好,等我們玩夠了就回到這兒來養老,如果能行,還可以開個酒坊,賣些酒掙生活費。”
楚霄聞言挑挑眉,“我還養不起你”
“不是這個意思,”溫茶瞪了他一眼,“我是覺得這樣有趣。”
“那就依你。”楚霄放下竹竿,伸手碰了碰她的臉,“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溫茶咯咯笑一聲:“到時候還要養只卷尾巴的土狗,天天跟在身后,一定很快活。”
楚霄皺起眉,沉聲道:“孩兒都沒有養,不準養這些。”
“為什么”溫茶別嘴,“只是個小家伙而已。”
“把孩兒生了再說。”楚霄揉揉她的腦袋,“以后養大了孩兒,有的是養土狗兒的機會。”
溫茶歪過腦袋沒理他,轉眼就被人抬起下巴親了下來,伴隨著男人低沉又繾綣的聲音,“聽話。”
溫茶臉一紅,喏喏了幾秒,沒有反駁他。
聽話就聽話唄,又不會少塊肉。
再后來兩人又去了許多地方,看過江南三月煙雨,塞北大漠孤煙,海上日出日落,也遇見過各式各樣的人,經歷過許許多多的事。
到最后,停在了最初的水上小鎮,修竹樓,賣水酒,養只卷尾巴土狗,相依相偎,如此一生。
一生其實很簡單,只要和喜歡的人一起,哪里都是歸處,哪里都能停駐。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