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陳余武見過殿下”
龍虎丹的藥勁化開時陳余武的額頭有細密的汗珠落下手臂青筋冒起,僅僅是幾個呼吸之間便止住了身上的傷勢,腹部和背部的傷口再也沒有血液流出,可那血肉結痂的感覺如同萬千螞蟻在撕咬滋味甚是酸爽,可陳余武還是咬牙掙扎著起身單膝跪地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本殿,許你一個關內侯”
徐閑看著陳余武顫抖不止的身子嘴唇輕啟。
“實邑萬戶”
頓了頓,再度補充道。
此番破城陳余武當為首功加上月余前的功勞值得一個名副其實的萬戶侯,有人把腦袋別再褲腰帶上冒著全家老小滿門抄斬的風險替自己賣命,怎么也得給他一場滔天富貴,免得讓人心寒,何況論起出身他也是最早一批隨在自己老爹身旁賣命的人。
“臣,叩謝殿下”
陳余武深吸了一口氣理了理身上的衣衫,鄭重其事的雙膝跪倒在地,頭顱重重的磕倒在地,誠身道。
“嗯”
徐閑點了點頭不再多言,目光往前看去。
陳余武也退到了一邊,靠在城洞邊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自己陳家祖上最高一不過一普通伯爵何況落魄已久,如今封侯拜相還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萬戶侯,陳余武望著身旁涌入的涼州鐵騎,又望向徐閑的背影怔怔的有些出神。
一將功成萬骨枯,
目光最后落到了那倒在血泊之中的百十個漢子身上,有一絲苦澀涌上心頭,罷了自己已經封侯,我陳余武也不是薄情寡義之人,定當為爾等補償在爾等家人身上。
滾滾煙塵散去,
徐閑望著數丈開外的小道士眼睛微微瞇著,手中的驚蟄劍微微揚起,劍身清冽如水,一步邁出已經到了城洞之外。
沒有絲毫的猶豫,因為從方才的種種已經看出,這人便是王慶年口中所言那位真武山輩份極高的小道士,這座上京城的大陣不出所料想來也是他布下的。
西門吹雪的劍瞬間啟動,
一股冰冷的劍意從天而降,
手中的驚蟄劍直指小道士。
劍還未落下時,
只見小道士腳下的青石有符文亮起,
剎那之間那人便已經退到了百丈開外,
當徐閑的劍下落過后,
空氣中只余下一縷青絲緩緩飄落,
最后落到地上的積水中不了蹤跡,
“我叫陸吞象”
小道士看著一身黑金蟒袍的徐閑嘴唇輕啟,桃木劍重新掛到了腰間正緩緩渡著步,行走間道袍飄搖,腳步所至青石板上有無數符文亮起,恍惚間看去好似神仙中人。
“吞象”
徐閑凝神道細細看去這陸吞象生得唇紅齒白甚是俊俏,身子骨更是無比單薄和天底下眾人印象中仙風道骨的模樣無比吻合,唯獨這名字不夠出塵,帶了幾分純粹武夫的莽氣。
“師叔說我命好。”
“取個大氣點的名字也無妨,還能鎮壓一山氣運,讓我真武山氣運綿長。”
“看樣子你師叔對你寄予厚望。”
“就是可惜你師叔死的早了些。”
徐閑回想起峽口鎮獨坐長亭的真武山老天師輕聲開口道。
“掌教師叔下山的時候講過,為了真武山往后數百年的氣運他得試一試。”
“既然是嘗試,那么自然是沒有十足的把握。”
“如果成了,你父子回不去涼州,大慶的氣數還能撐得許久,我真武山也能盛極一時,如果敗了掌教師叔身死峽口也在意料之中。”
陸吞象也不惱怒反而很是認真的解釋道。
言語中沒有半分戾氣。
“其實你更適合做真武山掌教,依照你與世無爭的性子,加上真武山的底蘊未必不能在綿長個百余年。”
徐閑看著那小道士云淡風輕的模樣開口道。
“掌教師叔也這么說過。”
“如果他沒死的話,真武山掌教的位置大抵也是傳給我的。”
“可惜他死了。”
“我的不想當這個掌教。”
陸吞象面露悲嗆,眼神神色復雜,
唯獨望向徐閑的眼神沒有一絲怨恨。
“木已成舟。”
“你現在還不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