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白于成,見過殿下”
“草民,白阜明,見過殿下”
牛車上幾位孔武有力的中年漢子一同行禮道,當目光落到徐閑身后的涼州兵卒上時感受身上的那股子悍勇之氣更是覺得不虛此行。
“草民,白起,見過殿下”
少年郎從牛背翻身而下,語調中并沒有太多的起伏,只是瞇著眼看著眼前的那身穿黑金蟒袍的來人,看清后眼中的驚異一閃而逝,在郿邑郡時便時常聽人說起,如今一見只是覺得那人的年紀恐怕比自己還要小上些許。
“可會飲酒”
徐閑拍開手中茅柴酒的封口遙遙對著白起的方向,眼前的白衣黑甲的少年和自己記憶中那個身經百戰的“人屠”“殺神”有些許區別,可眉宇間那股子冷冽卻又如出一轍,只是沒料到系統安排的是少年時期的白起罷了。
想來也是,白起擔任左庶長時已經而立之年,
長平之戰時,已經年近花甲,
賜死杜郵時,已經年逾古稀,
不過眼前剛剛及冠之年的白起已經頗有一番氣度,若真是系統給一個長平之戰過后的白起反而會失望許多,畢竟那個時候他一生已經定型了,少了更進一步的可能,要知道這方世界可是遠遠比上輩子遼闊許多。
“殿下為草民等人接風,自不勝榮幸”
白起態度不卑不亢,可身為世家子弟懂得禮節尊卑,動作依舊是一絲不茍的模樣。
“為何自稱草民”
“公孫家已經沒落于此,何必在提先祖榮光。”
白起自嘲一笑。
“相比之下草民更喜歡憑自己腹中韜略從戰場上,掙來的滔天富貴,手中權勢。”
“起兒,不得無禮”
“無礙”
“來人,上碗。”
徐閑輕笑一聲也不在意,白起受封于武安君后被接連貶官自然有其中的道理所在,本就是一個純粹的軍旅之人,為什么要學那些虛與委蛇,圓滑之道
夷陵火焰滅,長平生氣低。
將軍臨老病,賜劍咸陽西。
徐閑不曉得這方世界,白起會做出什么事來,會殺多少人,會立下怎樣的潑天大功,只曉得他只管放手去做殺出一個朗朗乾坤,自己真不在乎勞什子的功高震主。
十幾口海碗一字排開,
淡綠色的茅柴酒冒著淡綠色的酒沫。
“既然你有意從軍,正值南下。”
“那便提前,飲勝”
“飲勝”
“飲勝”
白起一口飲盡。
邁步走在長街上,
七日前那一劍余下的痕跡還在,
整條長街如同地龍翻身過后一片狼藉,中間的青石板被掀開猩黃的泥土在幾場春雨過后已經出現幾個深淺不一的水坑,可上方青石板的切口處還有幾分劍意余下似乎在訴說著那一劍的恐怖。
“草民在郿邑郡聽說過很多關于殿下的傳言。”
白起落后徐閑半步清冷的嗓音在徐閑耳邊響起。
“草民,只是覺得自己和殿下的性子很近。”
“哦”
“莫不是我們都會殺人”
“世人總罵我爹是屠夫,想來子承父業也不算丟臉。”
徐閑莞爾道。
“屠夫”
“陛下之前的名頭,草民倒是覺得挺不錯。”
““北地屠夫”,撞見“人屠”“殺神”倒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