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這世上哪有打仗不死人的道理”
一身白袍的少年輕飄飄的話語在場中響起。
“歷朝歷代千秋萬世的功名,哪個不是用累累白骨堆積起來的”
“一將功成萬骨枯”
趙括用手指著書架上的史書喃喃出聲。
“說句大不敬的話”
“便是當朝陛下不也有北地屠夫的稱號”
“可陛下還不是在皇位上坐得四平八穩”
“我趙括不怕死人,不怕口筆誅伐,也不怕背負萬世罵名,被后人戳著脊梁骨踏著祖宗墳大罵出聲”
“就怕一輩子就躲在這書房之中,就怕一輩子都在這沙盤之上推演不得寸進,”
“就怕永遠都只是父親眼中的括兒啊”
“世上兵書孩兒早已經爛熟于心,沙盤推演孩兒舉世難逢敵手,唯獨缺了戰場殺伐,褪去這一身稚氣,孩兒也想要建功立業,男生生于世要么仗劍天下以手中長劍平天下不平事,要么橫刀立馬率麾下鐵騎立下潑天之功封侯拜相”
白袍少年看著自家父親趙奢擲地有聲道,
“我趙括胸中藏兵書萬卷,”
“口中吐出自當刀光劍影”
不知何時,
“括兒,為父”
趙奢眼角有濁淚流下,
趙括決然轉身面向徐閑,
腰間玉佩被隨手摘下,
書桌上一把古樸的長劍被提起,
濃郁的書卷氣在握住長劍的那一刻開始消退,
眉宇間的驕傲在握住長劍的那一刻開始收斂,
白袍揚起,束發腦后,
干脆利落的單膝跪地拱手抱拳道,
“末將趙括,叩見殿下”
有灰塵揚起,有長劍錚錚,
趙括仰頭時在在無輕狂,
又或者是藏于心化為傲骨。
“本殿許你右路邊軍主將”
“末將趙括,叩謝殿下”
趙括鄭重道,
長劍挎在腰間,自當行軍中之禮。
“括兒”
貌美婦人望著跪地的趙括眼眶早已經模糊,除了對未來的擔憂外,更多的是對自家兒子的不舍,畢竟南征一去還不知道要多久。
“孩兒不孝,還望娘親珍重”
趙括轉身結結實實的磕了三個響頭。
“罷了”
“戰場殺伐本就百般變化,”
“本殿許你趙家不受株連”
清朗的嗓音在房中響起時,趙奢和自家妻子俱是呆愣在了原地,看向徐閑的目光中全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明日卯時軍中大營報道”
說完身穿蟒袍的少年郎不在多言邁步往門外走去。
正值亥時末,
走出門外已至子時初,
三更天,長街有打更聲響起,
“老臣叩謝殿下”
“末將叩謝殿下”
身后有高呼傳來,
仰頭往天上看去月明星稀,
唯獨兩顆星辰伴在明月旁,
“明日入軍中熟悉,后日大軍開拔,入營后以你們的資歷加上無軍功傍身必然難以服眾,初始本殿可以幫你們壓下可到南地之前必須服眾,做到令行禁止”
清朗的嗓音響起,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