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大營之中有火光沖天而起,
“將軍,勝了”
“敵軍,逃了”
大營外一千夫長看著火光沖天的營房大笑出聲,手中的鐵劍往下滴著血,便是厚重的甲胄的布衣也被鮮血浸透。
首戰斬敵萬余,破敵軍大營,
無論放到那場戰役中都是耀眼的勛章。
吳春秋看著遍地的尸體沒有絲毫的喜色,只是默默在場中渡步,仰頭遙遙望著南安郡的方向眉頭緊蹙起來。
“全軍休整”
“晨時末”
“撤”
“將軍何不趁此機會繼續兵出潁川,拒鹿,齊國四十萬大軍已經在拒鹿郡與乾國左路邊軍開戰,眼下合圍定然能大破乾軍。”
“仗打過了,大家都曉得這幫人不是涼州精銳,數目也對不上,可既然那黃口小兒有膽子兵行險招,我們為何不將計就計,一旦破掉那余下的三十萬乾軍。”
“只要破掉這三十萬大軍,他一只孤軍在我魏國境內又能掀起什么風浪,回頭順手就剿了”
“將軍這是潑天之功啊”
“將軍此戰一勝破了三十萬乾,我魏武卒可長驅直入,兵臨上京城下,說是封侯拜相,裂土封王也不在話下,撤不得啊”
“將軍,三思啊”
“將軍,三思啊”
數名千夫長聞言單膝跪倒在地。
“封侯拜相”
“裂土封王”
“呵”
“我吳家在大魏延綿三百余年,自祖上開創武卒起,領軍大戰數十場兵威蓋世,到了本將手中我吳家在魏國已經無比顯赫,武卒擴建至七萬余人。”
“朝堂中素來有人戲稱武卒為吳家軍”
“此等誅心之言,爾等不知”
“又或者是被眼下這滔天富貴亂了眼”
“本將知道自涼州三十萬鐵騎入上京的消息傳到魏國起,軍中便已經有很多人的心思熱絡起來”
“可本將不能”
“此次若不回援,都城內我吳家上上下下七百口人又如何自處”
“魏武卒為天下銳士,可并無根基”
“你們心底那點彎彎繞繞本將不是瞎子,能看得出來”
“難不成真如民間風聞所傳那般。”
“吃他娘,用他娘,跟著吳家做反王”
“若都是如爾等所想,此戰過后何來大魏武卒編制”
吳春秋大喝出聲
場中良久無言,
“傳令”
“武卒回援,余下未至人馬繼續北上伐乾”
吳春秋鐵劍入鞘,暴喝出聲。
南安郡,
數萬涼州兵卒正在歇息,牙齒撕扯著肉干,炒干的米子塞入口中,一大口清水灌下,抹了抹嘴繼續用碎布認真的擦拭著手中的兵器,因為誰都曉得這趟饒道后有一場大戰。
對上的不是已經被打斷脊梁骨的北地戈壁蠻子,也不是疲軟的前大慶郡兵,更不是上炕都費勁的前大慶禁軍,而是號稱以一當十的大魏武卒,天下少有的銳士
“殿下,入魏都的一萬輕騎已經派出。”
“已經過了最近的城池,馬尾皆縛有蕉葉,用粗繩拖地,間距是往日騎兵行進數倍有余,煙塵滾滾下倒也看不真切,聲勢震天,遠遠瞅著便是說十萬大軍也無人心疑。”
趙括邁步到徐閑聲旁坐下,扯了一條肉干往嘴中塞入,灌下一口清水后再度徐徐出聲。
“十萬人馬長驅直入魏國都城,本就外松內緊,想來也沒有那只不開眼的郡兵敢去試探,這計已經成了一半。”
“任憑他吳春秋三頭六臂,武卒天下無雙,也得回來”
趙括輕笑道。
“此計,為陽謀,避無可避”
“想起他氣急敗壞的模樣,倒是頗為有趣。”
趙括看著會稽郡的方向開口道。
“于總兵那邊你又是如何安排”
“講到底四萬郡兵,對上七萬武卒沒有半分勝算。”
徐閑出聲問道。
“稟殿下,末將已經余下三個錦囊,便是真到了最壞的情況也能撐些時日,不過若真是萬不得已打開了最后一個錦囊還望殿下勿怪。”
趙括想起那右路邊軍堆積如山的糧草輜重嘴角下意識的抽了抽,不過這也是沒辦的是,若真是到了那步田地也只能如此,何況也沒那個功夫轉移出去。
“你為右路邊軍主將,自然由你定奪。”
“此戰勝了,天下無人在敢言趙括紙上談兵。”
徐閑囫圇吞下手中的肉干,
看了趙括一眼拍了拍手往遠處走去。
“紙上談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