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佩刀劍的少年郎輕聲道。
“末將已經在上黨大營外布下伏兵,齊軍斷然沒有突圍的可能。”
白衣黑甲的白起握住鐵劍灑然起身,指著上黨四處開口道,眉宇間的冷冽已經落成了實質,周身殺氣升騰。
“等等”
“白將軍方才所說,誘之,分之,弱之,殺之,埋之,這二十萬齊軍當真沒有半點活路,那可是整整二十余萬啊”
趙括目光如炬的看向白起問道。
“趙將軍,你應當知道我軍眼下沒有能力看守如此多的齊兵,除了殺之,本將想不出一個辦法能夠解決。”
“何況齊國在殿下的心中怕是早已經納入了大乾的版圖,若是留下這只軍隊后患無窮,經過戰火的洗禮,若是回國之后再度成軍,又或者是軍中發生嘩變,耗費的都要用我大乾兵卒的性命來填,我白起既然為軍中主將自然應當為麾下兵卒著想。”
“很多事,非白某所愿,只是事已至此,別無他法”
“我白某甘愿背負這萬世兇名”
“末將白起,還請借殿下重甲鐵騎一用”
白起說完單膝跪地,眼神中全是堅毅。
“準了”
腰佩刀劍的少年郎揚了揚手,余下一千八百甲開始著甲,月光灑下厚重的鐵甲平添了一分冷色,胯下馬蹄躁動的踏下,有草介飛濺,大破魏武卒一戰往后這只原本就是凌駕于時代之上的冰冷巨獸僅僅只是結陣的那股子的氣勢就能讓普通兵卒癱軟,此時白起翻身上馬,將手中的鐵劍抽出,目光灼灼的看向齊軍大營。
細細看去夜色之中還有無數的兵卒已經有握緊了手中的兵刃,所有的目光都到了那齊軍大營上,原本的郡兵在數次殺伐過后眼神中已經不在慌亂,此時齊國兵卒的頭顱在他們眼中就是一份份軍功,一份份自己晉升的資本
齊軍大營中,
“諸位都聽清楚了,突圍時,不許舉火把,不許大聲喧嘩,天亮后到百里外朝陽郡集結,這一次突圍分四路,還望諸位珍重,若是本將還能夠活著逃出上黨,本將自當親自入永安向國君請罪”
“諸位,子時三刻借夜色突圍”
齊遜來到齊軍陣前,炯炯有神的眸子從陣前的諸位將領臉上逐一掠過,沉聲喝道。
“諾”
軍中諸位將領馬背上抱拳作揖回應道,可細細看去除了長期追隨齊遜的幾位老將之外每個人面色都是陰晴不定。
良久之后,
有一中年文士從大帳之中走出,
身上的白袍在鐵甲錚錚的場中有些突兀。
“齊將軍,不若”
中年文士咬了咬牙最后兩個字,咬了咬牙“投降”兩個字始終沒有說出。
“子良,不必多言。”
“還有一刻了,子良突圍時你隨在我左右”
齊遜看了一眼軍中銅壺滴漏的刻度開口道。
“將軍,非要如此不可”
“沒有選擇了,再拖下去便是拼力一搏的機會都沒有了。”
“要知道并不是每個人都不怕死。”
“投降或許能活著,但那是為將著一生的恥辱”
齊遜苦笑出聲目光掃過,不少將領羞愧的低下了頭。
“將軍”
場中幾位老將長嘆出聲。
“不必多言”
“既然如此,還請齊將軍稍作等候”
一老將起身道。
不顧齊遜疑惑的神情,那老將說完后邁步往大帳篷走去,掀開簾子,看著木架上那一身奪目的將甲,愣了片刻后,老將開始解衣卸甲。
幾炷香過后,老將從大帳中走出,原本的甲胄已經換下,一身銀白色的鐵甲在黑夜中耀耀生輝,深紅色的披風添上幾分殺伐。
“稟將軍,末將受將軍恩典無數,無以為報,如今愿代將軍突圍”
老將跪倒在地恭敬的行了一禮。
“這”
“齊將軍,末將愿往”
細細看去眼前的齊遜本就是老將,身子算不得太過健壯,場中那人一身帥甲看上去和他身形頗為相似,夜色之中模樣一類倒也不用過多在意。
“末將領軍往南門突圍,將軍自可往西門觀望,待到末將吸引住乾軍注意,自可從容而去”
“將軍不必再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