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
跑到攤子上比劃了一個提刀的姿勢道。
捏糖人的老頭子聞言整張臉垮了下來。
“公子,長得俊俏了些,若是按照這個模樣來捏,恐怕差了點氣勢,老頭子我也是照著說書先生口中那些猛將模樣捏的。”
“您瞧瞧,這模樣,這氣度”
“半分不差”
“別說上陣廝殺,人往那一杵”
“得了,得了。”
“小爺認了。”
“小爺還不信了,”
“這天底下就沒個如我一般俊俏的大將軍”
“賞你的,記住咯。”
“那天小爺尋到了如我一般俊俏的大將軍,銀子你得退我。”
李良雀掏出幾兩碎銀子遞給捏糖人的老頭,突兀的又想起了什么自嘲一笑道“想來也是沒那個機會了。”
“哥”
碎銀子剛剛落到小攤上時,少女清脆的嗓音便響了起來,鼻間還帶著淡淡的香味襲來,轉身看去一身穿長裙的嬌俏的少女怯生生的站在自己身后,雙手搭在腹間很是規矩的模樣。
“李雅楠,你怎么在這”
原本輕佻模樣的李良雀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為兄不是說過,這幾日在府中不要出門,往日由著你的性子入學堂,去各府陪著同齡女眷開詩會也就罷了全當你孩童心性,怎么到如今還是如此不知事”
李良雀轉身扯住李雅楠的袖子冷聲道。
“哥,張伯都已經告訴我了,曲江邊上的詩會是你辦的,家中地契田契都已經去官府過到了我的名下,便是”
少女低著頭,說道最后聲若蚊蠅微不聞。
李良雀默然不語,
冗長的安靜,
“哥,我不想你死。”
少女仰起頭很是認真的開口道。
“胡鬧”
“你速速回府”
“詩會一事為兄自有安排”
“何況那賊子未必敢殺人”
李良雀依舊是面目嚴峻的模樣。
“李雅楠,如果你還認我這個兄長的話,立刻回府”
“我”
望著一襲長裙的嬌俏少女消失在人群中,
李良雀長舒了一口氣。
“為兄對不起你,對不起李府”
李良雀笑容苦澀低聲念叨著。
祖輩拼了老命掙來一個世襲爵位傳到自家父親手中,李家本就是人丁凋零自家父親更是自己出身沒多久便染病去世,自己為嫡系獨苗繼承了爵位做個富貴的閑散侯爺,日子過得悠哉悠哉,只需要開枝散葉把這爵位傳下去便是極好的,如今腦子一抽想死了,自己到算了,只是可惜了這爵位,到了斷了代,愧對祖輩。
古往今來行大事者,于大義無愧,
可終歸而言還是愧對了親近之人。
這樣算不算的英雄
或許算吧,
正如那鄰曲城的老卒一般,
是旁人眼中的英雄,
可臨了,
細細想來是挺傻的,
可有些事總有人去做啊
“公子,您的糖人。”
“老頭子請您的,不收銀子。”
老頭子仰頭嘆了一口氣用木簽穿剛剛準備遞給眼前的男子,可伸出的手卻頓在了半空。
揉了揉渾濁的雙眼,往城洞處看去,
與往日一般這個時辰天邊隱隱有了紅霞,
可不同的是紅霞之下有漫天的煙塵卷起,地平線上有鐵騎奔騰而來,身穿黑金蟒袍的少年郎駐馬而立于城下,身后三百鐵騎長戟頓地,末尾兩輛馬車晃蕩作響余下兩道深深的車轍。
猛然停下金鐵交鳴聲不止,透過車廂的縫隙一把刀子猛然摔出落到了守城兵卒的腳下立著,眼前數百鐵騎帶來的氣勢無異于千軍萬馬,連血都沒有見過的守門卒哪里能夠承受,后者戰戰兢兢腳下一個趔趄竟是摔在泥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