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北風凜冽如刀,
大漠黃沙漫天,
斑駁的土墻,蕭索的邊關,坐在城頭抽著旱煙咧嘴一笑滿口黃牙的馬有糧,那紅衣黑甲數十年如一日駐守在玉門關的涼州兵卒,一幕又一幕在腦海中閃過。
黃河遠上白云間,
一片孤城萬仞山。
羌笛何須怨楊柳,
春風不度玉門關。
本有兩首,
皆是藏著自己這些日子曾走過的路。
說來緣分妙不可言,
只道是,
“初聞不知曲中意,”
“在聽已是曲中人。”
少年郎低聲念叨著,最后苦笑著搖了搖頭。
“酒來”
少年郎仰頭高呼一聲,
有清倌人端著托盤走來,
“這酒淡了些。”
美酒入喉,徐閑確是眉頭緊蹙。
“殿下”
身旁的百曉生解下腰間的酒囊遞出,望著場中眼前的少年郎也不知為何,只是突兀的覺得有些陌生,并不是意外于他的才情,而是驚訝于那個橫刀立馬氣度威嚴看上去好不灑脫的少年郎心中居然藏了那么多事。
至于詩詞中的黃河,
詩詞太妙,
古籍眾多,
若是出聲質問反倒是落了個無知的名頭,
只得默不作聲,
“咕嚕”
“咕嚕”
少年郎也不往杯中倒酒,直接揚起酒囊豪飲,喉結聳動,又是半囊子茅柴酒下肚,青綠色酒漬掛在嘴角,步履略微有些踉蹌。
場中良久無言,
曲江水中有白毛大鵝啁啾著拍打著翅膀,
嚦嚦縈繞在耳旁,
二樓登高唱和的清倌煢煢孑立,
棲鳳樓外有齊境狂士肆意草書,
一曲涼州詞剛剛唱罷,
又是一曲,
“羌笛何須怨楊柳,”
“春風不度玉門關。”
清倌人凄清的嗓音在長街上響起,
蒼涼慷慨,悲而不失其壯,
整首詩詞雖極力渲染戍卒不得還鄉的怨情,
但絲毫沒有半點頹喪消沉,
不知作出此詩的人是何等胸懷
棲鳳樓對面的明月樓上,
小姑娘趴在木欄上看著對面低吟淺唱的清倌人,眼前似乎浮現出了那斑駁的土墻,那蕭索的邊疆,浮現出那少年郎橫刀立馬北上戈壁的大氣磅礴。
“雅楠姐,我齊人當真能贏”
小姑娘怔怔的有些出神,
身旁身穿長裙的李雅楠長嘆了一口氣,
竟是不知如何開口。
清倌人依靠著欄桿輕喘著氣,
“暢快”
狂士停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猛然想起方才口中蘸磨,吐出的口水還帶著墨跡,后者毫不在意望著四張宣紙上龍飛鳳舞字跡張狂的草書大呼一聲。
“他娘的,還有沒有”
齊地狂士猛然灌了一壺美酒對著樓上的清倌人喝道,來此執之前已經喝了不少酒,如今已經是醉眼惺忪。
話音落下久久無言,
后者興致缺缺的趴在木案上,
隨著那狷狂之士無言,
人頭攢動的長亭越發的寂靜,無論是臨街二樓的達官貴人還是無緣入樓圍觀在底下的文人墨客都是默不做聲。
“他奶奶的,怎么都不說話”
“到底是寫的好還是不好”
一粗糲的漢子望著場中的身前默然不語的書生急了眼,自己聽著二樓清倌人的唱詞聽不明白,便是聽懂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便是看著樓下那狂士寫的草書也只是只覺得,
這字兒是挺不錯的,
夠大,夠粗,夠黑,看著龍飛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