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拿銀子置辦聘禮去”
“先把東西準備好了,就等著里正上門找那張屠,呸找我那老丈人的時候提親去”
那砍柴的青年頭也不回道只余下那漢子哭笑不得。
已經寅時,
城門口圍攏的人早就不知換了多少茬了,
只至天邊漸漸有紅霞升起觀看榜文的人才少了許多,畢竟進城的人都看過了,城中的百姓自然有承天府其他的衙役告知,眼下是出城的時候可明顯可以看去人群比起往日氣氛怪異了許多。
“他奶奶的,朝廷這道政令不曉得要便宜多少混小子”
榜文前那個年長的衙役吐了一口唾沫笑罵道。
“小鄧怎么瞅著你一副焉巴巴的模樣。”
“昨夜做春夢了”
年長的衙役望了一眼身旁的同伴打趣道。
“說來正常,畢竟這個血氣方剛的年紀”
年長的衙役繼續打趣著,
“咱們雖然偶爾也能混到些油水,可真說起來咱們衙役也不是什么好差事,即便咱們這些個捧著鐵飯碗祖傳的正身衙役一年到頭也撈不到幾兩銀子,許多良善人家看不上眼,可勝在穩定,如今朝廷的政令下來了,局面可就不一樣了,止不定還有明個就有好幾個媒婆上門提親。”
“你小子就偷著樂吧。”
年長的衙役含笑著拍了拍后者的肩膀一副過來人的模樣。
“劉叔,我家中也有兩個幼妹。”
“算算年紀恐怕明年就得繳稅了”
“作為兄長也實在不想幼妹如此年紀便為人婦女,說到底那些十四五歲便嫁人的終歸是偏遠之地,何況按照咱們那便的習俗便是十八嫁人也不算晚。”
“可兩千錢”
年輕的衙役苦笑一聲,之前張貼榜文的時候還沒有什么感覺,沉思許久看著場中那些家中有女的百姓長吁短嘆的模樣有些出神。
“”
年長的衙役臉上的笑容凝固起來,
笑也不是勸也不是極其尷尬。
酉時,
今日因為榜文的原因衙役當差的時間長了許多,當二人從衙門里交差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昏暗下來。
“走吧,走快些,今個站累了。”
“趁著這功夫去勾欄里聽兩首曲子,放松下在回去。”
“青樓咱是去不起,不過聽說臨安城曲江邊上那乾使酒后寫了詩詞歌賦幾十上百篇,皆是上上之品,咱們永安城不乏作曲大家,想來如今勾欄瓦舍那些小娘子正唱得歡。”
年長的衙役催促道。
“愁眉苦臉的干嘛”
“別想那么多,該取妻取妻,該嫁女嫁女。”
“就如那乾使所言。”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那年長的衙役灑然道,一副看透人間的滄桑,可想起勾欄里那小娘子水靈靈的模樣和酥骨的唱腔卻是下意識的擦了擦嘴角。
“也罷,想那么多做甚,便陪劉叔去一趟。”
那年輕的衙役點了點頭,可仍舊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算算還有半個時辰便是戌時也就是所謂的一更天,按照朝廷的法令,一更三點敲響暮鼓,五更三點敲響晨鐘后才開禁通行,這段時間便是宵禁的時刻,可到了如今宵禁早就形同虛設。
便是到了二三更天,南明坊中依舊繁盛,
一街輻輳,遂傾兩市,
晝夜喧呼,燈火不絕。
年長的衙役輕車熟路的在坊間穿行著,可不知為何年輕的衙役望著清冷的街頭巷口右眼皮跳動不止。
“梅雨時節,防潮防鼠”
街角有打更聲傳來,
“奇了怪了,怎么這才一更天就關門了”
年長的衙役望著清冷的南明坊有些詫異道。
“劉叔,我怎么覺著有些不對勁,這坊間人太少了些,要不咱們還是回吧。”
“換個地方聽”
“嗒啪嗒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