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對于田恒的話置若未聞。
不知過了多久春水湖中萬鯉朝天的景象已經消失了,當張大嘴久久沒有魚餌投下時,便興趣缺缺的散開,只是在水面上層輕輕的游動著。
涼亭之中,同樣只余下風吹樹葉的細微聲響,
御花園外,
一襲長裙的女子默默走入園中,守候在外的太監看清來人后并未阻攔,那女子撐著一把簡單的油紙傘,身后并沒有相伴的宮女相襯,可周身的氣度確是異常的端莊便是遠遠瞅著只覺得貴氣至極,在整個齊國后宮能有此氣度,且無人膽敢阻攔的人只有兩位,一位是齊皇,另外另外一位自然是眼下的齊皇后。
齊皇后默默地站在樹旁,看著涼亭中肅然的兩人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整個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又是半盞茶后,
“那好,便依乾使所言”
“朕,便給乾使一個上香的機會”
“朕若是走得晚了些。”
“唯恐枉費了乾使這番盛情。”
田恒說完后,目光灼灼的望向涼亭邊上那身穿蟒袍的少年郎。
“外臣,謝過陛下”
“謝過陛下成全外臣這番盛情”
少年郎聞言后認真的躬身行了一個理。
眼下才有了幾分使節該有的態度。
“啪”
遠處有極其細微的聲響傳來,
油紙傘已經落入泥地中,
那身穿長裙的婦人就這么默默地淋著雨,眼眶已經通紅一片,白皙的手掌捂著嘴沒有發出異響,一滴清淚緩緩的從臉上滑落最后順著下頜滴落。
少年郎下意識的抬頭,
剛好四目相對,
眼神莫名的神色一閃而逝,
齊皇剛好是背對的方向沒有察覺,
“坐,喝茶。”
“有些話,朕想聽聽。”
等到了最后的結果,
整個人反而輕松許多,
此刻再也沒有生死這種東西可以成為枷鎖,
反而看開了許多。
“嗯。”
少年郎點了點頭坐在田恒的對面,
“你的娘親是仲南喬”
看著少年郎清俊異常的面容田恒的記憶追思到了很久以前。
“都二十多年了,難得陛下還記得。”
少年郎給茶杯中續上一杯茶水,
順帶給對面的杯中滿上。
涼亭中的氛圍沒有之前的沉重,反而倒像是兩位許久未見的老友隨口閑聊著往事,很是容恰。
“怎么可能忘記”
田恒苦笑道。
“說來也是緣分。”
“當年你爹徐武轉戰數千里,大破我齊國數萬將士,如今又是他兒子你徐閑領兵南征大破我齊國兵卒四十五萬余,我大齊和你們徐姓父子還真是有這一段孽緣。”
話語中很是平淡沒有絲毫的戾氣,
唯獨有一絲苦澀藏在其中。
“孽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