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日藏劍于鞘,
出鞘之時鋒芒畢露,
可數倍于己,可躍境殺人,悍勇無匹,
孟夫子確是胸中一口浩然正氣養劍百二十年,
想來出劍之時一品之下無不可殺之人
自己當然也不例外,
孟夫子這一劍如同懸于頭頂,或許這也是齊皇他老人如此放心自己在城中的理由,畢竟自己的生死從來都在某人一念之間。
出永安城之前,這一劍若還是不出,就難了,畢竟大乾和齊國是死仇,若是哪天孟夫子他老人家想不開了,跑到上京以命換命,不說能不能成,可一柄利劍時刻懸于頭頂自己也是寢食難安。
自己總不能時刻待在萬軍從中吧,又或者說讓燕十三去兌子,這兩種無論是那種都不是自己想看到的局面。
“呼”
念頭通達,
少年郎一口濁氣呼出,面色鄭重起來,
接下來便是與孟夫子生死之間的博弈了,自己這一劍必然是要落下的,道理很簡單若是強行收劍自己承受不住這漫天劍意的反噬。
朱雀街上,
此刻原本堵的水泄不通的人群,
如同退潮的大海一般,
幾息之間退走過半,
細微之間可以感受到身后的浩然劍意隨著長街上永安百姓的減少也在慢慢減弱,
少年郎繼續悠閑的邁步,
可額頭卻已經有了細密的汗珠,
當少年郎最后一步邁出,
劍意已經到了極致不得不出出劍之時。
浪花退去長街上空空如也,
僅僅余下不足千名永安百姓,
在盛怒之下,
怒火會沖淡所有的理智,
可眼前這一劍如同汪洋大海壓下,
可身上的火炬頃刻之間便被澆滅,
放眼望去七里長街上那余下的七八百人皆是挺直腰桿望著那浩瀚的劍意心存死志,大吼著似乎在為自己打氣,最終如同飛蛾撲火一般往少年郎奔走而來。
望著一下子空下來的長街孟夫子刺出的劍頓在了半空,不是刺不出,也不是落不下,而是不愿再繼續出劍。
孟夫子露出了然的神色嘴角有些苦澀,原來這少年郎并非只是為了屠殺,只是為了逼自己出劍而已,而眼下這不足千人,便是自己的底線,也可以說是一個度若是真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屠殺這數萬百姓也顧不得那么多了,若真是能夠換命,眼下自己一劍刺死那驚才艷艷的少年郎,在轉身與燕十三換命,自己絕對不會有半分吝嗇的,可拒鹿郡還有二十萬兵卒啊。
一襲布衣持劍頓在半空,
布衣獵獵作響,
神情無比復雜,
可那深紅色的扶桑花瓣已經裹挾著漫天劍氣落到了長街之上。
“轟”
宛如地龍翻身一般,
接觸的瞬間青磚便化為齏粉,
往下是數丈深的溝壑,
腥黃色的泥土露出,
寬約三十三丈的七里朱雀長街被一分為二,
溝壑外是凌厲的劍氣,
“嗒啪嗒啪”
尸體被攪成血水殘肢斷臂,
細碎的布條從半空中落下,
臨街的商鋪宛如狂風過境木板寸寸龜裂,
放眼望去整個永安城最為寬廣的街道在這一劍之下已經轟然炸裂,朱紅色的宮墻上那些黑衣黑甲的禁軍滿臉呆滯。
“咚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