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便是天下人口中蓮華生大士的第二十三代轉世之人”
老僧說完之后目光落到那佛門典籍之上,輕聲道“這位小友所觀之經文,便是蓮華生大士所著,距今已有一千五百有余,是我秘宗無上至寶,老僧出西陵郡之前隨身攜帶,在混淆間丟失,想來是被靈隱寺的藏經閣老僧束之高閣了,如今出現在小友手中也是緣分。”
“蓮華生大士又是何人”
少年郎彎腰將地上的典籍撿起,
隨著書頁翻動表情越發的凝重。
兩人口中的蓮華生便是爛柯寺立寺之人,
也是那從遙遠極西之地而來的傳教之人,
更是將龍象般若功練至第十三層的僧人,
也是千百年前在世間留下濃墨重彩一筆的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方世界里,東邊十余國中的佛教皆是蓮華生傳來的,兩大不可知之地的出現都是因這人而起。
真真切切的布道天下之人。
真真切切的登臨一品之人
在這方世界中佛從西方而來,沒有上輩子那么多的派系,傳承,而那連華生大士便是第一個將佛這個概念帶入東方的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是整個人世間距離佛最近的人,無論是爛柯寺還是靈隱寺如何爭斗,便是打得腦漿子都流出來,也沒人去否認這個事實。
他用腳步踏遍千年前的西域五十三國,
他曾人盡敵國,
他曾苦苦求佛,
他曾衣衫襤褸,
他曾步步生蓮,
他曾萬丈佛光,
他自極西之地而來,踏過山川湖海,歷盡千難萬險,將佛光灑在西域這片尚未開化的蠻荒之地上,從無人問津,棄之如敝,到后來的人人頌佛,人人禮佛
“那年蓮華生大士的足記已經踏遍西域,在西域畔最為強大的國主帶著萬千勇士,兩位王妃和無數宮女宛如花團錦簇一般地前來,這時樂師們也立即奏起了莊嚴的音樂,歌聲隨樂響起宛如若天音,大家并舞躍著獅舞,伴隨著假面舞,用世間最熱鬧的舞樂來迎接蓮華生大士。”
老僧如同誦經一般輕輕喃喃著,
連華生大士的種種過往。
那似金非金,似木非木的典籍已然爛熟于心。
“凡塵俗世的君王還在期待連華生大士的頂禮之時,只見大士朗聲道,我是蓮華生大士,是無災無病的健康者,有的諸圣教誨,像你這樣一位邊遠之地的西域國主,是兇惡之地的君主,由一群粗暴者和羅剎所圍繞,讓世人在饑餓當中掙扎,你讓世人難以得到歡喜。”
“你的后妃都宛若羅剎女一樣,卻以人身示現于世間,由一群紫紅的女鬼所環衛著,雖然身上穿著綢,緞衣衫,配飾著金銀松耳石等種種的莊嚴,卻讓人心生厭惡”
老僧的聲調中沒有一絲起伏,
少年郎怔怔的聽著并沒有打斷。
“連華生說完后,突兀的舉手作起了一個手印,這手印立即引發了法的火焰,焚燒著國主的朝服,卻又不傷害肉身,這時所有的君臣剎那之間遍體生寒,立即五體投地的頂禮大士,就如同城墻倒塌一般紛紛向大士禮敬”
“自那往后西域之地遍地九層佛塔。”
“蓮華生大士所過之處眾人頂禮膜拜”
老僧嘴角掛著輕笑,
不似狂信徒聽到這段典籍之時的虔誠,也不似旁人聽到這段典籍時的驚訝,反而帶著幾分嘲弄的味道在里邊,不知道是在嗤笑那西域國主的無知,還是嗤笑那些百姓的愚昧,又或者嘲笑自己的二十三代前世那時的傲慢。
“上師似乎很不齒,布道天下之舉”
少年郎看懂了老僧的笑容開口問道,從自己客觀的角度出發,這方世界西域那般蠻夷之地,若是不動用雷霆,讓世人敬畏,而是去講什么慈悲為懷就有些扯淡了。
“并非不齒。”
老僧搖了搖頭。
“早些年間,每每聽來心神馳往,何況在世人眼中老僧也是那人萬千輪回轉世中的一世,于情于理老僧都應該仰慕,崇敬那人。”
老僧看著那典籍上的畫像沉思良久。
“事實也是如此,直到老僧踏入靈隱寺之前也是這般想的,此生能如蓮華生大士一般布道天下,讓世人沐浴在佛光之中,老僧幸甚至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