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上極其神俊的海東青發出一聲悲鳴,
從天上俯沖而下,
從它的冰冷的豎瞳中看去,整座青城出現了一道極大的裂縫,從長街一直延伸到城郊,那道裂縫之中還有殘余的森冷的氣息,下降時更是有意無意的避開那道軌跡,即便裂縫底下還有令人垂涎的血肉也沒有絲毫染指的意思。
便是半空盤旋的禿鷲也就久久不敢落下,豎瞳中是毫不掩飾的貪婪,望著底下的殘破的尸體流下了涎水,即便這種丑陋的大鳥長期與死亡和腐肉相伴,可它們也不愿意直面死亡,那一是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而那形單影只的少年郎在它們的眼中更是無比的恐怖,單薄的身子里藏著的那頭兇獸剛剛伸展它的爪牙,此刻那兇戾的氣息還在周遭彌漫。
“江湖,江川湖海。”
“或許往后很長時間都是字面上的意思了。”
少年郎摸了摸肩上的海東青收劍入鞘輕聲喃喃著,前三個月的時間平了江湖頂尖勢力,如今在青城又徹底清洗了江湖的中流砥柱,江湖還在,可人沒了。
“唏,吁吁”
少年郎身后的半條長街有馬蹄聲響起,一個渾身浴血的漢子策馬而來,臉上的神情極為焦急,還未靠近便已經翻身下馬。
“末將,諸元奎叩見殿下”
“末將,護駕來遲,還請殿下責罰”
諸元奎單膝跪地,畢恭畢敬的對著那個身穿青衫的少年郎行禮道,感受著天地間彌漫的劍氣,額頭不自覺的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諸總兵,快快請起。”
“本就是駐守城門本分,如今何罪之有”
少年郎轉身望著滿身傷痕的諸元奎輕聲道,說起來也不容易畢竟分下來每個城門也就兩百余兵卒,雖然每個城門自己都已經派人協助,大半的壓力也都在自己身上,可早些時候沖擊城門的人也不少。
“謝過殿下”
諸元奎這才起身,當目光落到少年郎身前那道巨大的鴻溝時,瞳孔陡然放大,自己也是三品武夫算得上山巔上的那批人,可僅僅只是感受著那殘余的劍氣,都讓人寒毛直立,回想起方才的那一劍的光景更是久久不能忘懷。
“殿下,破鏡了”
諸元奎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目光灼灼看向眼前云淡風輕的少年郎,在自己的認知中,殿下絕對是個驚才艷艷之人,回涼州之前便已經踏入二品,如今這才多久竟然又破鏡了。
“嗯,如今僥幸入得半步一品。”
少年郎點了點頭,沒有否認,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從今往后大乾天榜第一的名頭會傳遍天下各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少年郎會成為千年以來整個人世間最為年輕的一品。
要知道古代二十及冠少年郎如今尚未及冠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被譽為天下劍仙最風流的徐九也是而立之年入的一品少年郎甚至有可能比他還要早上十年
“末將,為殿下賀”
諸元奎高聲道語氣中帶著難以掩飾的激動自己沒有陪著殿下入武當也不知道期間發生了什么,可只知道一點,殿下入了半步一品,對大乾而言意味著什么從此大乾頂尖戰力將達到王朝有史以來的巔峰
可仰頭間突兀的似乎想到了什么看著自己甲胄上刀劍的痕跡,苦笑一聲,神情莫名的有些低迷,自己不過守個城門面對幾百悍勇莽夫還要生死搏殺而殿下一人便能硬抗大半座江湖,其中差距已經讓人難以望其項背。
或許如今自己連他一劍也抗不下來了吧,
陛下老了,背微微有些坨了,
如今自己也老了,
自己手中的揮舞得鐵戟不夠快了,
軍中有白起,趙括,這類如旭日東升之流,軍法謀略世間罕見,勝過自己等人百十倍有余,又經歷過戰場的洗禮,往后的征戰定然是以他們為主導。
朝堂上如今秦公已老,可荀彧一類的后起之秀也漸漸坐穩了位置,往后科舉開啟,朝堂更是不缺乏各種治國人才,自己等人一介武夫也不適合干涉政事。
諸元奎望著腳下的大鐵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