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聽到這個名字還是有些許映像的,曲先算得上西域五十三國中排進前幾的國度,舉國披甲控弦之士過萬,對于其余的小國而言,是絕對的龐然大物,女子貌美,又精通音律,以舞曲聞名于世,乃至于上京的青樓中過半舞姬都是出自曲先國。
而眼前這女子出自曲先王室,難怪生得如此貌美,一顰一笑,動人心魂,步履輕盈,勾人心魄,對于西域女子而言很多時候更像是一種貨物,而眼前這女子絕對算得上天價貨物,方才若是自己動了絲毫的心思,恐怕今晚她就會睡到自己的身旁,姿色本就也是一道籌碼。
“至于所求,和殿下一般便是滅佛”
西域女子深吸了一口氣后鄭重道。
“佛光普照千年之久的西域之地,竟有人想著滅佛”
少年郎輕聲問道,
可言語中并沒有太多的意外。
“殿下若是不急。”
“容小女子給殿下將一段故事。”
“一千五百年前,一位名為蓮華生的僧人,踏上了西域的土地,想要弘揚所謂的佛法,可那時那片土地上所有人都是嗤之以鼻,刀劍和尸體遍地之地,所謂佛法,慈悲,如何能夠勸導世人”
“可不知不覺數十年間他的足記已經踏遍西域,底層的百姓以輕吻他的腳印為榮,便是上層貴族也開始吟頌佛經”
那西域女子說起蓮花生時并沒有絲毫的虔誠,反而帶著一種戲謔的語氣,對那故事中提到的貴族,百姓,是滿滿的憐憫。
“最后在西域江畔最為強大的國主帶著萬千勇士,兩位王妃和無數宮女宛如花團錦簇一般地前來,這時樂師們也立即奏起了莊嚴的音樂,歌聲隨樂響起宛如若天音,大家并舞躍著獅舞,伴隨著假面舞,用世間最熱鬧的舞樂來迎接蓮華生大士。”
“而那位強大的國主,”
“便是我們曲先國的先祖”
那西域女子言語中帶著崇敬,可末尾又隱隱帶著一絲不滿,畢竟他們的先祖,是最先接納佛教的國主,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佛光普照西域大地。
“而如今便是庫車城內。”
“滿城佛像,遍地僧侶。”
女子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凄冷,
“百姓能記下萬千佛陀,卻不知我曲先王室。”
“更可笑的是,小女子的阿帕,曲先國的國主加冕之時還要爛柯寺的活佛賜福,才能名正言順的坐上那個位置。”
西域女子自嘲一笑。
“那爛柯寺中的百丈巨佛下,埋葬的是萬千西域子民的枯骨,僅僅只是建成,那數十年間攏共便不下二十萬奴隸身亡,至于往后的歲月,僅僅我曲先每年送去拜佛的奴隸便不下千余,至于物資供奉更是不計其數”
說道最后那西域女子的聲音已經變得極冷,而把手在外的心腹武士緊緊聽得只言片語,便將頭壓得極低,下意識的往遠處走了幾步,此間謀劃不是自己能夠知曉的。
“姑娘想要奪回屬于王室的權利”
少年郎淺飲了一口茶水悠悠道,對于眼前人的言語也在意料之中,神權和王權本就是天生的對立面,任何一方想要坐大必然有一方被壓下,而至于大乾好歹有流傳數千年的道教制衡,而西域那些繁雜的本土宗教實在沒有對抗的資本。
“嗯”
“這是我家阿帕的意思。”
“也是若羌,于闐,我西域三大國主的意思”
“最重要的是”
那西域女子頓了頓。